落葉知秋,枝幹秃鹫,冬風呼嘯,七中門外的槐樹樹葉早已枯竭,冬天已經悄然無聲無息的來了。
謝瑤在醫院才呆了兩天不到就下床跑去照顧溫晴,謝瑤的舅舅李峰早早的為她向陳偉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本想着讓謝瑤好好休息,哪成想她借着假去照顧溫晴,舅舅勸也勸不了,隻好随她,隻要她開心,但還是特别叮囑她,晚上必須回到病房裡好好休息,謝瑤也是聽話的做到了。
沈江淮天天逃課跑到醫院看謝瑤,他還說是來看溫晴的,謝瑤不理解,但尊重,沈江淮見謝瑤不問他為什麼,急了,他追在忙着給溫晴打飯的謝瑤身後一個勁的問她為什麼不問他為什麼要逃課來看溫晴,可謝瑤懶得問,她站在醫院走廊上,對他說:“我為什麼要問,我不在乎,請你不要煩我了。”
沈江淮拉住轉身要走的謝瑤,他把她拉入懷裡,緊緊抱住她,頭埋進她披散的長發裡,謝瑤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住了,但她卻沒有掙脫這個擁抱,因為沈江淮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句:“謝瑤,因為你,我才想着逃課,就和初中一樣,我看不得你太累,我想你好好休息,我替你照顧溫晴,好不好?”
初中?謝瑤忘了别的事卻忘不了她和沈江淮的點點滴滴,她眼眶濕潤,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初沈江淮真的會因為流言蜚語就和她分手,她迷戀沈江淮這樣抱着她,因為好久沒有人這麼抱着她了,她依偎在他懷裡。
傍晚的醫院,冷冷清清又帶着點陰森恐怖,謝瑤住的病房裡的病人都恰好今天最後一個病人出了院,現在隻有謝瑤一個人,她不怕是假的,她躺在病床上,窗外時不時的刮起莫名其妙的陰風,謝瑤被搞得已經吓了一身冷汗,現在的謝瑤早已汗流浃背。
她蜷縮在病床上,緊閉雙眼,她逼迫自己入睡,可不管怎麼都睡不着,突然她聽見病房的門嘎吱的響了起來,她呼吸凝重,因為這一聲嘎吱的聲音是開門時才會有的聲音,她是背對着門的,所以看不見門那進來了誰,不,謝瑤想的不是人,是阿飄,不不不,謝瑤怕極了,她心髒砰砰跳,臉色越發難看,緊閉的眼睛不停的顫抖,不停顫抖的睫毛可以證明一切,謝瑤緊咬着下唇,她感覺得到那個東西在緩緩靠進她。她想不可能是她舅舅,因為她舅舅今天早上就和她說了,今晚她舅舅要值夜班,照顧不了她,所以她可以很确定的是,現在在她身後的那個東西不是她舅舅。
她不清楚身後的那個東西是什麼,也不敢回頭去看。一雙碩大的手正在向謝瑤靠近,突然間謝瑤感覺到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吓得謝瑤連忙躲進了被窩裡,捂住頭,沈江淮被謝瑤的這一頓操作搞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輕輕的拍了拍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的謝瑤道:“謝瑤,你沒事吧?”
謝瑤一聽聲音有點耳熟,偷偷露出一雙眼睛,她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雙手顫抖,嘴唇顫抖,全身都在不自主地顫抖,沈江淮見謝瑤這樣有些無措,隻好安慰她沒事,謝瑤見是沈江淮,眼眶濕漉漉的起身抱住沈江淮,沈江淮被謝瑤這麼一抱,更是不知所措,他輕拍她的背,安慰她沒事。
謝瑤住院這幾天,夜夜會夢到那個女人,她心裡早已經留下了陰影,她記不得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總覺得夢裡那個口口聲聲說被她害死的女人,謝瑤她肯定是虧欠了她,所以她才夜夜擾她安甯,不管怎麼樣天天噩夢纏身,是個人都會怕。
謝瑤心靜下後,她緩緩推開沈江淮,沈江淮看着神情安定的謝瑤,也放下了心,他安慰她沒事,謝瑤的臉上流露出沉思的皺紋,像是一個深深的問題正在她腦海中旋轉。她擡眸望着沈江淮,她緩緩開口問他:“沈江淮,我時常夢見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在夢裡總說是我害死了她,你肯定知道當年的事情對不對,你知道我夢裡的那個女人對不對!”她渴望得到答案,她拉着沈江淮的手,希望他可以給她一個她想要的答案,沈江淮不知道該怎麼辦,是說還是瞞一輩子,可他看着謝瑤那渴望又迫切的眼神,剛要開口,就被門外進來的溫晴打斷了。
還穿着病号服的溫晴端着一碗粥,走進病房:“瑤瑤,我睡不着,聽周楠說你舅舅今晚值班,你肯定還沒有吃東西吧,這是秦淮剛剛送來的南瓜粥,你要不要嘗嘗。”
說着就把粥遞到了謝瑤面前,她接過粥,她本想等沈江淮告訴她答案的,但她知道溫晴的性格,要是不喝完粥,那麼溫晴就會一直在她病房不回去,她不想溫晴病着還不好好回病房休息,隻好喝粥,溫晴見謝瑤喝完着粥,立馬使眼色讓沈江淮出去,沈江淮和溫晴初中時接觸把少于謝瑤,他也明白溫晴這人,也就知道溫晴這是讓他不要告訴謝瑤過往的事,他隻好站起身往病房門外走去,謝瑤剛喝完粥,見沈江淮出去了,想喊住沈江淮,卻被溫晴打斷了。
“瑤瑤,時間也不早了,又入冬了,天氣冷,早點睡,明天我還等你送吃的給我呢。”
謝瑤不忍心溫晴着涼,隻好答應。
溫晴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的沈江淮,他們就這麼彼此看着,溫晴端着謝瑤剛剛喝完粥的碗,來到沈江淮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