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怎麼樣?”
“不好。”路銘隔着氧氣罩實話實說,因為聲音虛弱,玟狸隻能湊近傾聽。
“還不如......回去......重來。”
玟狸不知該說什麼。她也曾經在任務世界重傷,她知道那些傷口和疼痛都是實打實的。與其被送來搶救忍受疼痛并經曆漫長的恢複期,恢複期間還無法繼續完成任務,有些任務者的确認為還不如立即結束回去。
但她知道路銘不是這樣的人,他隻是不想讓她難受。
“我感覺.......堅持不了.......多久......你......有什麼......要我......帶回去......嗎?”這話路銘說得斷斷續續,玟狸一度懷疑他會厥過去。
玟狸壓下心頭的澀意,她知道路銘說的對。如果路銘撐不過去任務失敗,那他的失敗必須更有意義。
她靠近路銘的耳朵将要帶回去的話一句一句輕聲告知。
路銘因為虛弱而未微睜的眼睛一點一點慢慢瞪圓。
喬斯年的筆錄做的很快,他做完後就輪到玟狸。玟狸囑咐他照看好昏迷的路銘,喬斯年沒有拒絕,她這才離開。
給她做筆錄的除了那位女警探,還有一位國字臉的男警探。玟狸仍舊是那套面對喬斯年的說辭,說自己是記者跟着喬斯年才會碰巧遇到他被綁架,所以第一時間報警。
那位國字臉男警探在聽到她的工作時就皺起了眉頭,這讓他的臉顯得更加嚴肅。
“你怎麼不等着我們過來反而自己進了工廠呢?對方都是窮兇極惡的歹徒。”
玟狸臉上閃過後怕還有幾分尴尬:“我就想挖個大新聞完成績效考核……我才剛畢業,如果沒有通過試用期就要露宿街頭了,這份工作對我很重要。”
女警探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但經過這次我知道了還是生命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這麼莽撞。”
女警探:……雖然很想告訴她沒這麼多再來一次的機會,但一想到她的工作,說不定還真有……
她剛想結束問詢,身邊的同事卻開口了:“你的身手不錯,學過?”
“學過防狼術。”她沒有提過自己的身手,應該是那三個被抓的綁匪緣故,“也幸好學過,不然……”玟狸不再說下去,面容擔憂。
女警隻當她想到了病房裡躺着的那位,心裡也有些滞悶,如果他們到的能再快一點,說不定那個保镖就不會有事。
“你和那位保镖什麼時候認識的?”男警探仍在詢問。
“在海島的時候,我買到了最後兩盒薄荷糖,他想要讓我勻一盒給他,一來二去就留了聯系方式。”她和路銘的聯系就從海島開始,他們去查也查不出别的。
“你是為了新聞故意接近他?畢竟他可是最了解喬斯年動線的人。”那張國字臉上的雙眼冒着精明的光。
玟狸适時露出驚慌害怕的神色:“沒有沒有,隻是碰巧罷了,後來才知道他是節目組的保镖。喬斯年的動線我是蹲直播間知道的,我還加了他的粉絲群了解消息!”
“是嗎?等他醒後我們會找他詳細了解情況的。”
玟狸忙不疊點頭:“嗯嗯,他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另一個警探開門進來,伏在方臉警探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方臉警探的面色陡然一轉。
玟狸表面一臉無措,但實際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喬斯年的保镖突發炎症重傷不治身亡,綁架案出現了死亡者,案件惡劣程度直線上升。
路銘猛地從任務艙裡直起身大口大口喘氣,在任務世界裡的最後那幾個小時他簡直生不如死,喘氣都疼,現在終于可以大口呼吸了。
想到玟狸讓他帶回來的話,他立刻起身開門要去找言組長,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了等待門口的喬凡。
“你也任務失敗了?”路銘震驚。
“我就根本沒進去。”喬凡表情無奈,“走吧,局長和言組長在辦公室等你。”
局長?他要直接和局長彙報情況了?路銘拍了拍腦袋,立馬跟上,都沒來得及細問喬凡為什麼沒進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