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杯冒着袅袅白煙,在房間升起一片,淩藏被白绫裹起的眼睛,看不清任何東西,手指上是被南榮華塞過來的熱茶杯,抱着手心取暖,大家對這種特意偏愛都視若無睹,仿佛這是正常的。
兩個月前,在南榮華和淩藏了解對方心意之後,南榮華恨不得一天黏淩藏八百遍,陳校尉站在旁邊,都無聲呐喊:“我那麼大一個英勇無畏,骁勇善戰的殿下呢?”
陳校尉看着眼前站在淩藏面前,滿眼散發出溫和又愛意眼神的南榮華,隻是淩藏的性格不太愛回應南榮華,否則要是淩藏回應一下,南榮華的開心程度能提高八度。
陳校尉轉頭又看見,南榮華作戰的脾氣都包容不少,打架起來,一個人可以掄起四個人,宛如戰神附體,比之前還兇狠,眼睛的血性不減絲毫。
跟着南榮華一并作戰的人,看到南榮華的狀态之後,忍不住大喊:“殿下英勇,卑職回頭給淩大人講講”,這句話連陳校尉都聽懂意思,南榮華臉上的血迹還沒有擦幹淨,口氣匆忙說:“你們擦幹淨再去,要不然全是血腥味”
衆人沒有忍住,全部笑出聲來,南榮華沒有制止,跟着衆人在嘴邊揚起微笑,淩藏的話語權在軍隊裡面比南榮華還高,原因無他,因為南榮華這個倔脾氣隻聽淩藏,淩藏又時常像個飼養員,給炸毛的狼順毛,還得輕聲安撫南榮華。
南榮華的脾氣本來就随心所欲,脾氣也不收斂,順毛之後,變得更加有包容心,這讓衆将領少吃不少苦,單單訓練來說,上至其他副将,下至士兵,都對淩藏的貢獻感恩戴德。
“目前來說,戰事已經過一年有餘,現在寒冬臘月,溫孤已經被我們快逼到絕路,他們的補給已經開始跟不上,本王想直接刺入他們的本營,如果溫孤逃走,本王追擊”南榮華看着眼前的地圖說着,擡頭環視一圈将領的眼神,有的出現認同,有些則出現擔憂。
“溫孤現在不确定位置,殿下,怎麼刺入?”陳校尉指着地圖上那被劃過無數次的圖,南榮華用手指指向一角,說:“這個位置,距離他們的補給線路最近,應該就在附近”
所有人都變得沉默,他們認同這個方案是因為南榮華句句實話,如果錯過這個機會,可能很難會有下一次,不認同是因為這次任務需要指揮者自身極強的功力和指揮力,還有包括随機應變,在座的将領都隻有其一,或者隻有其二,而唯獨可以跟南榮華媲美的淩藏,現在眼睛失明。
将領不敢賭這次會不會讓他們失去南榮華,沉默中帶着寂靜,沒有人敢說一個字,隻是都不約而同地将眼神都或多或少地投向南榮華身邊的位置——淩藏的坐姿很放松,抱着茶水慢慢喝下一口,沒有說話。
淩藏被白绫包裹的眼睛,仰起頭熟練看向南榮華的方向,南榮華也感受到動作的方向,隻有幾眼,連忙回頭講了幾句别的話,讓衆将領都散走。
淩藏站起來沒有移動自己位置,甚至又慢慢喝了一口茶,将領走到門口相視而笑,都熙熙攘攘地走出房門,整個房間留下南榮華和淩藏。
南榮華毫不客氣地站在淩藏的對立面,取下淩藏手心的杯子,放在桌面上,挑逗地說:“剛剛怎麼看我?”
“你有幾成把握?”淩藏沒有順着南榮華的話題發問,南榮華沒有回答,反倒是整個人挨近淩藏,淩藏的身體沒有之前那般僵硬,現在更多的是放松。
南榮華慢慢摸着淩藏的臉龐,拉住淩藏一隻手指尖,纏繞又觸碰,像是風中糾纏的絲綢,淩藏沒有回應南榮華,直接簡單粗暴地握住南榮華的手腕和想要吻下來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