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千，你什麼時候回侯府，送我一程呗！”趙夢歌看着淩子謙，旁邊的霍文蔚先叫喊起來，說：“你能不能跟淩千保持點距離，你這樣你未婚夫生氣怎麼辦？”

“未婚夫？”淩子謙難得對這種話題感興趣，趙夢歌見霍文蔚哪壺不開提哪壺，很是無奈地解釋說：“還能有誰，當然是我那位威風凜凜，據說帥比潘安，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平定侯小公爺羅聿”

“你沒見過他？”霍文蔚嘴巴裡面鼓鼓囊囊地吃着點心，手上還不忘給淩子謙包書，邊角整齊，看得人賞心悅目。

“沒見過，聽說他在别的地方遊學，明年參加科舉，要是運氣好，也許淩千能見他”趙夢歌講述着記憶的羅聿，但是這些都太陌生。

“哎呀，你學問這麼好，連淩千都說你跟他有一拼，不如你變個身去參加科舉算了”霍文蔚嘴上講着，眼神不知道想到什麼，轉頭看着低着頭的淩子謙，繼續說：“明年就科舉，你不能老拼命看書，要不然撐不到那個時候怎麼辦？”

“我知道，會注意的”淩子謙分類收拾手上的書，又看見吃得滿嘴巴油滋滋的霍文蔚，拿出手帕來給他擦嘴，這個場面讓趙夢歌忍不住說：“你們肯定不是兄弟”

“那是什麼？”霍文蔚擦完嘴，心情愉悅地接下趙夢歌的話題，趙夢歌已經起身準備回去收拾東西，邊走邊說：“像恩愛夫妻，霍大少爺，淩千，你走的時候派人來找我”

恩愛夫妻這個話一出，兩個人收拾速度明顯下降，沒敢與對方對視，好像少年的心事被人看破，不知名的情緒流露在表面，最後，淩千對着趙夢歌說了一句“好”

霍文蔚笑嘻嘻的臉上，沒有講述剛剛的話題，滿是等會兒回城吃什麼，什麼時候去看淩千和淩千兄長。

“夫子也同意你回去了嗎？”淩子謙疑惑看着霍文蔚，霍文蔚這才恍然大悟，一心想着給淩子謙收拾東西，自己都回不去，連忙跑出去，口氣很匆忙，說：“我現在就去，一定同意”

淩子謙看着急忙慌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來，無奈搖着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馬車外，霍文蔚兩眼巴巴地望着淩子謙和趙夢歌，嘴巴都快撇出二裡地，淩子謙連忙安慰說：“别難過，抄完趕緊回來找我，我等你”

霍文蔚點着頭，眼淚都快掉下來，趙夢歌在旁邊看見，直線搖頭，故意說：“霍大少爺，快去抄吧，要不然明天都回不來”

霍文蔚本想找夫子告知一下回去的消息，結果，因為前幾天背書和講義都沒背下來，硬生生被夫子留下來抄寫，霍文蔚幾乎是抱着淩子謙哭的，連帶淩子謙的衣服都濕潤一塊。

淩子謙隻好抱着霍文蔚慢慢哄着，最後，霍文蔚死乞白賴地纏着淩子謙一起睡覺才算哄好。

“趙夢歌，你等着”霍文蔚怒氣的聲音随着馬車離開，越來越遙遠，隻有趙夢歌伸出頭去，對着後面笑着喊道說：“我等着，你來啊！”

整個人喜悅寫滿臉上，淩子謙歪着頭看着他們的打鬧，輕聲說：“你就愛跟他吵”

“吵架也得看人，跟你就吵不起來，跟霍欽吵架，有意思多了，但是跟他講學問又不行，還得是你”趙夢歌滿不在乎地說着，淩子謙神情沒什麼變化，眼神裡面帶着失落，詢問：“夢歌，你覺得我是一個書呆子嗎？”

“書呆子？你長得這麼好看，學問這麼好，怎麼可能呢？你對自己的認知太淺了吧！”趙夢歌大有一種暴殄天物的感覺，指着身後說：“你就光迷霍家那個，他已經上鈎了，準确來說，你都不用迷，他自己給自己挂鈎上”

淩子謙聽着趙夢歌的描述，腦海自動浮現霍文蔚自己給挂鈎的場景，沒忍住笑出聲來，趙夢歌坐在旁邊，說：“對吧，淩千，其實我覺得你也蠻喜歡他的”

“起碼我做不到上次他被罰抄，你替他抄了一半，因為這個，你自己都沒睡幾個時辰，上課打盹，被夫子打了手心”趙夢歌講着話，看着淩子謙的神态，淩子謙很早就會收斂好自己的神态，在趙夢歌眼中他甚至沒有變化，隻有淩子謙心裡驚訝，原來，很多事情很早就有蹤迹，隻是自己沒有察覺到，手指不斷握緊。

趙夢歌沒有繼續說話，兩個人保持到趙夢歌下馬車那一刻，淩子謙笑着對趙夢歌說了一句“謝謝你”

趙夢歌好像聽懂這個意思，對着淩子謙笑着點頭，蹦蹦跳跳地下馬車。

淩子謙回到安甯侯府，府内很安靜，連侍從都沒有幾個，淩子謙下了馬車，管家先迎上來，小聲在淩子謙耳邊說：“大公子回京了，不過，情況有些複雜”

淩子謙聽見這個消息，眉間蹙起，連忙趕到淩藏院内，看見不少醫師和江湖術士有條不紊地忙碌着，安甯侯和南榮娘子坐在旁邊，看見淩子謙過來，就招手示意過去。

“千兒，兄長暫時需要休養，你過段時間來看他，好嗎？”南榮娘子溫柔地講着話，撫摸着淩子謙的臉龐，淩子謙先是對父母行禮問安，又看向房間，臉上的擔憂做不得假。

南榮華回京的消息很早就傳遍元京，軍隊在進入城牆那一刻起，百姓的歡呼聲和呐喊聲都在一起，南榮華牽着馬缰，腳步堅定地行走在最前方，他的眼神沒有喜悅感，隻有憂愁，他帶隊緊趕慢趕一個半月才回到元京，也不知道淩藏眼睛怎麼樣？

南榮華率先去交了兵權，就回府換了衣服，趕到安甯侯府前，看着陽光下的安甯侯府這四個大字，與之前看見的心境不同，竟然生出幾分熟悉。

拜帖遞給管家之後，有人領着南榮華進到淩藏内院，淩藏的眼睛恢複得很好，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在光線很好的時候，看清點東西，隻是模糊間看不真切。

淩藏恍惚中看見熟悉的南榮華身影，看不清臉龐，卻可以看見南榮華快步走過來，淩藏呆愣住，神情說不出的驚訝，心頭更是有什麼東西堵住。

“孟拙”南榮華輕聲呼喊之後，看見淩藏有意思的擡頭看向他，淩藏對着侍從輕聲地說“你們先下去吧！”

侍從離開之後，南榮華難掩心中的壓制，直接抱住淩藏的身體，感受着淩藏的所有，在淩藏耳邊詢問：“眼睛怎麼樣了？”

“治不好，要瞎一輩子”淩藏話到嘴邊轉了一個彎，南榮華聽見之後，更加抱緊淩藏，口氣堅定地說：“沒事，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