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大多是枯燥乏味,隻有偶爾兩個人的争論才能在平靜如水的府邸中揚起一絲漣漪,二十歲時,淩子謙入官,是以修繕書籍的職位上任,他做事向來都是勤懇,又對事物格外敏感,很快就在戶部任職下來,在為官的六年中,他處理過大大小小的事件,都讓人拍手稱贊。
在第一次陪着霍文蔚過年之後,往後的幾年時光中,他們都一起過的年,霍文蔚還是依舊悄悄爬上淩子謙的床,淩子謙又時常無奈罵他,霍文蔚的耳朵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沒有作用。
又是一年的年關,不過不同往年,今年的年關邊塞的消息來得頻繁異常,朝廷上已經多次商讨,南榮華更是整夜的召見大臣,緊張的氛圍一觸即發。
“霍老爺子也被調到邊塞去了,怕是要開始打仗”淩子謙看着眼前的白條,手指微微握緊茶杯,霍文蔚在旁邊擦拭着劍,聽聞一愣,漂亮的眼眸看向淩子謙說:“這次怕是不好打”
淩子謙沒有說話,霍文蔚對戰事的敏感程度不亞于現在朝廷的任何一位,慢慢喝下一口茶,輕聲說:“嗯,隻怕又是幾年”
“老爺子這次給我傳過口信,讓我小心”霍文蔚又慢慢擦拭寶劍,銀白色的劍反射出他平靜的臉龐,沒人看得出他眼底的擔憂。
淩子謙繼續坐着,剛剛抱完茶杯的手掌,帶着餘熱拿起手邊的紙張,這次調動之大,戶部上的事務隻會更加多。
大年過完,邊塞傳來消息,鄰國發起戰争,邊塞迎敵,卻敵不過他們的猛烈進攻,連丢兩座城池,這種具有針對性的戰術,傳回元京時,南榮華和淩藏相互對視一眼,心底已經知道大概。
霍老爺子下落不明,此消息一出,朝堂嘩然,霍老爺子的領軍他們是有目共睹,霍老爺子不在前方坐鎮,隻好再派一個人去,可朝堂一時選不出來合适的人選,一方面是霍老爺子帶的軍隊多是以霍老爺子為中心的人,随意指派一個,隻怕不會服衆。
淩子謙低下頭站在朝廷上,一瞬間他就想到霍文蔚,嘴中欲言又止,咬住嘴唇的邊緣,淡紅色的唇邊染上血色,淩子謙心底有些嘲笑自己:害怕霍文蔚在戰場可能再也回不來,也害怕自己見到他的最後一面,面前的國家大義也不願意再顧及,畢竟,他也是人。
淩子謙長歎一口氣,霍文蔚看着淩子謙回到府中,臉色不安,眼神帶着躲避,連忙詢問:“怎麼了”
“據邊塞傳回來的消息,霍老爺子的确下落不明,現在邊塞無人指揮,隻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淩子謙猶豫着,慢慢講出這句話,眉頭緊鎖看着霍文蔚的反應,此時的手掌緊握。
霍文蔚聽完,拉起淩子謙的手,眼神裡面全是堅毅說:“等會,你就進宮,向陛下舉薦我,我得親自去一趟”
淩子謙看着他堅毅的眼神,心底的無奈和哽咽也沒有再表現出來,沒有再猶豫,答應下來,穿着沒有來得及換的官服,又進宮去了。
一天之内,陛下帶着口谕直接召霍文蔚進宮,次日陛下的旨意就下達,封霍文蔚為副将,暫領軍中事務,有便宜行事的權力,陛下為表殊榮,特意送到十裡長亭。
元京都知道霍文蔚的存在,曾經年輕時,被稱為風流倜傥,武功高強,性格灑脫,就是表面極其冷漠,現如今被指派為将軍,不少人都感歎時光流逝,物是人非。
臨别前一夜
淩子謙看着收拾東西的霍文蔚,想着現在一别,怕是幾年都見不到,慢慢走過去,從背後抱住霍文蔚。
霍文蔚收拾的手一下子停頓下來,他回身抱着淩子謙,淩子謙身上有淡淡的藥味,像是提醒霍文蔚,霍文蔚有些紅潤的眼圈,看着淩子謙說:“我不在,你要好好吃飯,你要照顧好自己……”
霍文蔚聲音哽咽,泣不成聲,霍文蔚還想張嘴說些什麼,可還是說不出來,用力把淩子謙抱緊。
淩子謙的眼睛也早已紅潤,将臉湊到霍文蔚面前,看見霍文蔚的薄唇,慢慢吻下去,霍文蔚眼神驚訝,卻一點沒有意外。
霍文蔚不是什麼反應慢的人,摟緊淩子謙的腰間,抱着他的脖子,從後面慢慢加深這個吻的存在,淩子謙閉上眼睛看似享受這個過程,口尖的輕微唾沫,沾染在彼此的臉上,深深淺淺的吻,在兩個人之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