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麻煩您請我吃早茶,真是過意不去。”
吳糖糖真心實意地向梁詩黎道謝。
梁小姐很溫柔,在案子中也處處為她着想,從來沒因為她窮而瞧不起她。甚至那天邱楚雄來了,她還冒着危險來救她。
心中卻有困惑,她和梁小姐天壤之别的兩人,實在輪不到梁小姐起個大早請她喝早茶送她。但若是梁小姐有什麼需要她做的,她雖然勢單力薄,也願意為她做些什麼。
梁詩黎吃完蝦餃後,輕輕擦了擦嘴,開門見山地說:“糖糖,實際上這次我是來見周晉岱的。”
當梁詩黎踏上舷梯,走進客艙時,蔣志禹率先忍不住出聲:“梁小姐,你......”
他往後睨了睨老闆的臉色。
周晉岱眸色黝黑如海般沉靜,周身肅肅,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聲音是冷寂的。
“我沒有請梁小姐來。”
吳糖糖帶着孩子局促地站着,蔣志禹則是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一聲。周先生是不喜歡别人自作主張的,即使是周先生的父母也不能夠。眼前的梁小姐雖然着實美貌,卻算不上懂事。
梁詩黎先是客氣地打了聲招呼:“早上好,周先生,又見面了。”
她把吳糖糖和孩子擋在身後,見周晉岱眉宇間漠然,努了努嘴,眼圈染上層層胭紅,“瞧你把小孩子吓的。”
回頭溫柔地說:“你們先進去。我和周先生有話要說。”
看起來好像是她被吓了個不輕,眼尾潮濕透着晶瑩的光,似是被雨水沾濕過。
蔣志禹硬着頭皮說:“周先生,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意思是,如果要趕人的話,就要趁現在了。
周晉岱涼涼的眸光眺過去,蔣志禹馬上低下頭,拉着吳糖糖離開。
他們走後,周晉岱的視線在梁詩黎面上梭巡,試圖看出她此行的目的,沉淡的聲音好似攜着冰雪而來:“那麼,請問梁小姐有什麼話要同我說?”
他不免失了耐性,明明已經承諾給梁家内地兩個商場十年的經營權,梁家卻似乎仍不滿足。在商場上,他不喜歡别人這樣一而再再而三逼近他的底線。于他個人,他也不喜歡這種事情處于掌控之外的感覺。
面對周晉岱凜然冷光攜着極強壓迫感的注視,梁詩黎無辜的眸子輕眨,聲音嬌嬌軟軟盈滿委屈,“隻是聽說了你要回京城,想搭乘一下嘛。”
她用手指比了個小圈,嬌滴滴又做作地說:“這對你來說隻是很小很小的事情。”
周晉岱含霜的眸裡仿佛結了冰,淡淡地嗤了一聲,他見的人太多,怎麼會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女人是裝的?她哪有什麼委屈,算計了他還裝作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
梁家自有私人飛機,她梁二小姐出行還需要搭乘别人的?
他目光沉淡,靜靜落在梁詩黎身側,她今天穿着簡單,普通的T恤和牛仔。紮起的馬尾露出細長的脖頸,瑩潤如玉的面龐上那楚楚的杏眼正緊緊地盯着他。
終是喟歎一聲。
罷了,周家欠她的。
待周晉岱收回目光,梁詩黎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他對面,她終究是有些怵,他如鋪滿白雪的巍峨高山,冷寂肅穆,給人來來極強的威壓。
但望着周晉岱神色如常地打開筆記本處理公務,她也逐漸放松下來。客艙内隻餘兩人輕微的呼吸和偶爾鼠标滑動的聲響。
從舷窗外望去,雲層之上,初晨的光鋪灑在銀色機翼,為它添了一層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