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的芳療中心名叫傾曼,因為周夫人叫周曼音,名字裡有個曼。
傾曼總店占地面積很大,沒有一點被商業化浸染的樣子,反而很像一方藏于都市的隐地。
一進門就被一種複合的香氛簇擁着,是舒服清新的花香,梁詩黎隻聞出了忍冬的味道。
周夫人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笑着說:“歡迎詩黎,你今天真漂亮。”
梁詩黎今日穿了拉夫勞倫的淺棕短袖和深藍磨毛牛仔褲,很日常的穿搭,烏黑的卷發自然垂落,睫毛根根分明,瞳孔熠熠生輝,看起來清澈又漂亮。
她挽着梁詩黎,問:“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位賀小姐沒有來嗎?”
梁詩黎:“她家中有事回港島了。”
賀芹大哥來電,她走得急,很多東西還在酒店。
周夫人點點頭,沒有多問,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和我說。”
傾曼今天并沒有客人,也沒太多工作人員,每個人都在用心做自己手上的事情,并沒有因為有人到來而受到影響。周夫人帶她參觀一圈之後問:“要不要自己調香試試?”
倏地,梁詩黎想到了周晉岱曾經說過要帶她來傾曼,當時她拒絕了,但兜兜轉轉還是來了,沒想到是和周夫人一塊。
周夫人是個很溫柔的人,讓人相處起來很歡喜,她今日穿着挂脖無袖連衣裙,很溫柔的米色調,胸口佩戴着Gucci蜻蜓造型胸針,清爽大氣,有一種野生的旺盛生命力和大地般的溫沉。
梁詩黎烏沉沉的眼裡溢着笑,睫毛如蝴蝶般微微眨動,聲音軟糯,“好啊,周姨你教我。”
周夫人更喜歡眼前這個落落大方的姑娘了,能看出她受過極好的教育,她身上有很自然的嬌衿之氣,卻一點兒不令人着惱,隻覺得兩人的距離更近更親切。
她眨了眨眼,和朋友分享自己的小秘密般隐秘而親切,“好啊,我可是有自己獨門小秘方的。”
調香的地方如藏書室一般,幽淡甯靜,精油需要避光存放,窗簾都緊閉着,牆櫃上是各種證書與合影。
周夫人指着一排的櫃子說:“這兒是樹木類精油,那一排是花朵類,還有根類,種子類,果實類,樹木類,樹脂類與草本類,其實還能按精油的分子劃分,但這太專業我不懂,為了我和客人方便便按種類劃分。”
她看向梁詩黎,溫和地問:“你喜歡什麼類型?女孩子一般都喜歡花香,我喜歡奧圖玫瑰,氣味比較柔和,等會你都試聞一下再做選擇。我把助眠的配方給你,你按着搭配,回去送人那是特别好的。”
“好。”
梁詩黎按着周夫人的配方用沉香、安息香和薰衣草精油配了助眠膏,又滴在試香紙上聞了幾種花香自己調配了一款香水。
調配完畢,走到外面的長廊,周夫人說:“這裡是我先生為我建造的,所有的家具都是他和我一塊設計購入的,剛來到京城的時候我很不适應這裡。而調香會讓我感到平靜,聞着自然的氣息,整個世界空曠下來,我的煩惱也顯得渺小。”
周夫人像是意有所指又像隻是單純在說調香,梁詩黎溫婉笑笑,“周姨,你們真的很恩愛。”
她是發自内心的,周夫人是從内而外特别溫柔優雅的人,整個人都浸潤在愛裡。
周夫人瞥了她一眼,笑問:“那你呢?”
最開始看到梁詩黎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隻會是她的美貌和出衆的家世,再細看能發現小姑娘心裡驕傲着呢,所以最初的時候,她覺得梁詩黎和小兒子晉彥很般配,她是能壓住周晉彥的人。
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周晉彥退婚,她再次見到梁詩黎是看到她與大兒子周晉岱走在一起,她才驚覺,也許對梁詩黎來說最合适的人是周晉岱。
他們是全然不同的性格,卻産生了奇怪的化學反應。
梁詩黎蜷了下手指,沒說話。
周夫人從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禮盒,頂着她疑惑的目光,輕輕打開禮盒,拿出帝王綠玻璃種翡翠手镯給梁詩黎戴上,“詩黎,收下吧,我很喜歡你。”
望着熟悉的手镯,梁詩黎一時怔愣住。
她的手細膩光滑,戴上手镯更加貴氣逼人。
周夫人贊了聲好看,轉了話題,“晉岱去港島了。”
梁詩黎問:“處理集團事務嗎?”
周夫人凝着梁詩黎,忍不住摸了她柔軟的烏發,聲音歡快:“他呀,去你家提親了。”
這句話在梁詩黎腦海中回蕩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她躺在酒店的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還是沒能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周晉岱和她成婚是有好處的,他在港島的一切業務都會方便很多,梁家最開始行商做的是出口貿易,對周家涉外業務也有幫助,但這足以讓他拿出自己的婚姻做籌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