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瓷瓶是清代的作品,空運和花房種植的鮮花擺成藝術的形狀,散發着芬芳。
在兩家人的見證下,周晉岱緩緩摸出一個雕刻精緻的木盒,裡面絲絨包裹着的是兩枚祖母綠戒指。一顆是主石為18克拉的枕形切割祖母綠 ,飽滿濃郁的綠色和純淨度十分罕見,主石兩側鑲嵌着兩顆鑽石,簡潔的風格旨在吐出祖母綠的明豔,頂級的奢華。
周晉岱的那顆戒指比梁詩黎的要低調許多,主石是方形的祖母綠,沒有任何點綴。
他如玉般的眼瞳積着笑意,修長白皙的指節擡起梁詩黎細嫩光滑的手,将戒指緩緩推進梁詩黎的中指,清潤的聲線落下,“換你給我戴,這樣就不會有人說你是我妹妹了。”
梁詩黎想到了那一天兩個女孩向周晉岱搭讪,說他手上沒有戒指,說自己是他妹妹,還想起周晉岱那個懲罰式的吻,此刻溫潤的嘴唇上仿佛還帶着濡濕的麻意,酥酥癢癢帶着輕微的不令人讨厭的痛意與歡愉。
怔松間,面上帶了幾分搖曳的靡麗,眼尾的胭脂紅蔓延,她無端咽了咽嗓子,聲音也染上了幾分嬌色,“周先生不是用自己的方式向他們證明了嗎?”
她拿起周晉岱手裡的方形戒指輕柔而鄭重地為他戴上,想要比對一下,周晉岱的手指已經纏繞上來,十指相扣的姿勢,冷香随之溢向梁詩黎的鼻尖,清冽的嗓音不疾不緩道:“這樣看更方便。”
哪裡方便了?
但梁詩黎并沒有掙脫,在衆人的掌聲裡,周晉岱刀削斧鑿般完美的臉頰落下一片陰影,輕輕地吻住了她,在無人看見的角度輕舔她的唇角,又一觸即分。
Ethan:“詩黎姨姨和晉岱叔叔好般配!”
梁家的廚師是從全國各地招攬的,梁正業有錢卻沒什麼太多的愛好,唯愛美食,隻是他并不能事事順意撂下挑子周遊世界嘗遍美食,便高價聘請了許多廚師,有米其林餐廳的也有非遺傳承人。
足足有巴掌大的桂花糖醋大蝦,蝦殼酥脆,蝦肉有彈性入口是濃郁的桂花香味。
酥爛不散紅潤油量的五花肉,吸滿了湯汁配上虎蝦鱿魚的海鮮飯,底脆肉彈厚實的蜜汁燒鳗魚片,肉質厚實有韌性的爆炒八爪魚,生腌的生蚝三文魚甜蝦紅魔蝦小青龍海神後海鳌蝦,滿滿當當都是紅澄澄亮晶晶蟹黃蟹肉的膏蟹,現刨的白松露蒸蛋讓人食欲大開。
表面焦脆金黃内部濕軟的布丁,布朗尼蛋糕,酸鮮奶,楊枝甘露,滿足了梁詩黎對甜品的喜好。
桌上的筷箸響起輕微的碰撞聲,周晉彥今日也來了,就坐在他大哥身邊,嘗了一口白松露蒸蛋,贊道:“梁叔叔家的廚師真是頂級的,要是能讓嫂子帶兩個來京城就好了。”
這話本意是善意,卻被人強行曲解。
梁太的聲音涼涼的,帶着諷意,“你這句嫂子倒是叫得順口。”
隻是這淡淡的一句,沒深入說,卻明晃晃地在嘲諷原來梁詩黎差點和周晉彥成婚。
這件事在場的人都知道,卻不會去提。
如今提了,就是在打兩家的臉面。
周晉彥一下子滞住,面容帶着歉意,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周晉岱的神色不變,甚至還為梁詩黎掖了掖餐布,梁正業瞪了梁太一眼,正想開口,周晉岱涼薄的聲線乍起,“我和詩黎的蜜月要經過巴黎,梁太在巴黎住了好些年應該很熟悉,可有什麼好地方介紹?”
梁詩黎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周晉岱,他們什麼時候商議過度蜜月的事情了,再說要去巴黎哪裡需要梁太介紹,她都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
眸光瞥見梁太突變得很難看的臉色,才意識到周晉岱在嘲諷梁太被梁正業送去巴黎休養。
名為養病實則就是不想見到她。給了她梁夫人的身份給了她榮華富貴卻不願見她一面。
名存實亡的夫妻關系是這個家裡避而不談的忌諱。
如今卻被周晉岱這樣從容地說了出來。
周夫人唇角挂着一絲淡弧,沒有斥責兒子的意思,周父一向唯妻子馬首是瞻自然不會說什麼,梁正業心中有氣但更多是氣梁太說話不分場合,明明詩黎很愛她卻從未從她身上得到過一丁點的母愛,如今還要被她當衆揭短。
他心中歎息一聲。
如今看來周晉岱這小子處處維護詩黎,倒是真不錯。
話題很快被揭過,周夫人思忖片刻,溫聲說:“幹脆晉岱你休息半年,和詩黎全世界走走看看。度蜜月自然要盡心舒暢才可以。”
說完美眸瞪了周父一眼,嗔道:“你爸才帶我玩了半個月,就說公司事忙,現在都沒給我補上。再說了,補上的蜜月意義都不同了。”
梁詩黎連度蜜月這件事情都沒想過,雖然快要結婚,但她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太重的位置時刻考慮,再加上賀芹的事和公司的事,她更想把蜜月的時間縮短。
清冽的嗓音忽然靠近,呼吸攜着紅酒的醇香打在她的脖頸,“老婆想去哪裡度蜜月,想去多久都可以。”
梁詩黎擡眸對上周晉岱的眉眼,他的眼眸染了醉意好似遙遠的銀河為了離自己的月亮更近一些撒下了一片銀色的光暈染了最美的景色。
她收回視線盯着桌前的甜品,說:“不必太久,一周就行。”
思慮半晌,又重新看向周晉岱,征求意見的眼神,“我想先處理公司事務,可以嗎?”
他們的對話很輕,隻有他們彼此能聽到,整個環境裡是他們彼此的呼吸聲,周晉岱修長的指骨捏着酒杯,望着杯中遲緩流淌的酒液,淡聲說:“可以。”
梁詩黎倏地察覺出周晉岱并不開心,他不想隻去一周嗎?可是離開太久,對他的影響會更大,有太多的人等着他開會決策。
就如神光乍現一般,她就是莫名地确信,在這一刻周晉岱的心情并不好,他是不理性的。
她咽了咽嗓子,手指蜷縮用力,很輕地覆在他耳邊說了句:“老公,我們先去一周以後再補蜜月好不好?”
周晉岱的神色微動,黑眸染上了幾分邃色,似是在考量,他壓低了聲線,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那老婆今晚來我房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