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是刺向自己鋒利的刀刃。
不管外殼堅硬或脆弱,那把匕首是從心髒穿出去,照樣鮮血淋漓。
可是現在,有一個人捧起了她傷痕累累的心。
但梁詩黎的第一反應是——
這會不會在将來的某個時刻成為射向她的弓箭。
她不想再受傷了,絕不。
求生意志極強的梁詩黎垂落的手指動了動,她回抱住了周晉岱。
若周晉岱腳下是唯一的陸地,她拼勁全力也要站在他身邊。
梁詩黎的腦袋從周晉岱的胸膛探出,她踮起腳尖,吻了周晉岱。
微軟的觸感,她調皮地舔了一口,她閉上眼,纖長濃密的睫羽落下,可愛卷翹,如同舔舐着甜品一般撬開了周晉岱的薄唇,唇瓣微涼,掂着腳尖的姿勢并不舒服,她擰了擰眉,手臂上移勾住了他的脖子,眉眼這才舒展。
梁詩黎的舌尖在他的口腔内部橫沖直撞,像是驕傲的公主在拿自己的衛兵撒氣,而她卑微的衛兵又怎麼會不聽從心愛的公主的命令。
他溫熱的手掌往下移,掌根托住她圓潤的臀往上一撐,梁詩黎驚呼一聲,聲音卻被他整個吞沒涅于無聲,腳脖顫顫地纏住他有勁的腰肢,雙手抱得更緊,兩個人整個貼在了一起。
她忽然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周晉岱極輕地咬住她的唇尖,好似對她的分心不滿,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着,全面進攻不留一絲餘地,仿佛要将她整個囫囵吞棗咽下肚。
他吻得用力,不再溫柔,而是粗暴地想要占有梁詩黎的全部,想要通過她的唇舌進入她的心髒,徹底占有她,讓她的心裡塞滿他。梁詩黎被他吻得出了汗,她被吻得昏昏沉沉,她快要無法呼吸,在即将窒息之中,她更深地抱緊了周晉岱,很快卻驚慌地放下了環着的雙手,除了他緊實有力的肌肉,她感受到了隔着衣物的是更澎湃的欲望。
是欲/望,是渴求,是想要撐滿想要盈溢,是最深的占有。
梁詩黎慌了神,她的手掌在周晉岱的後背胡亂摸索着,周晉岱放開了她濡濕柔軟的唇,輕笑出了聲,低沉的嗓音很欲,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每一下震動,能感受到他胸膛有力的跳動,矜貴的面容已籠罩着一片旖旎的霧色,她的血液蓦地湧上了全身,不敢再看他洶湧又性感的臉龐,埋在他的脖頸裡喘息着。
他依舊不知疲憊地托着她。
在這種時刻,梁詩黎的心裡閃過的竟然是——
周晉岱體力真好。
她不想服輸,驕傲占了上風,她氣喘籲籲地移動着濡濕甜美的唇,如同水墨畫家揮舞着毛筆般在他的脖頸留下一段墨色的痕迹,她揚着唇惡作劇般含住了他鋒利的喉結,隻聽見周晉岱悶哼一聲,卻繃着身子寵溺地任由她的動作,梁詩黎紅唇描摹着蓬勃性感的喉結,意亂情迷地感受着對方因她而無法掩飾也不準備掩飾的變化。
心滿意足地喟歎一聲。
扯了扯周晉岱的手掌,驕矜出聲:“放我下來。”
身段勁瘦的男人俯下身緩慢溫柔地放下他心上的公主,梁詩黎滿意地勾起唇角。
可公主的衛兵卻不滿足于此,望着她潮濕潋滟的眸子,修長指骨重新攀上纖細柔軟的腰側,那裡沒有一絲贅肉,不多一分也不少一份的柔軟觸感,随着他的不容置喙的動作,他們之間的身份已經颠倒,他再不要隻做她的衛兵,他想要品嘗他的公主,想要嘗嘗梁詩黎最愛的甜品究竟是怎樣的滋味。
梁詩黎剛落下的心又快速躍起,仿若在坐過山車一般。
蝶翼輕顫,眼睑還殘留着剛剛摩擦的紅,她小聲說:“你的手表咯到我了。”
聲音又軟又嬌,帶着綿綿的情意,又驕矜又欲,勾着人往地獄沉淪。
若是能永恒擁有,一同墜入地獄也無妨。
周晉岱的視線緩緩下垂,噙住她的剔透水潤的眸子,極輕地笑了一聲,仿佛還迷離在剛剛意亂情迷中的嗓音異常性感,他沒有放開梁詩黎,依舊環着她,慢條斯理地解着表帶的搭扣,慵懶随意地放進褲袋,自然地接口:“解了。”
不給梁詩黎任何找借口的機會,吻上了她慌亂的眸子。
帶着冷木香的沉重呼吸覆在蝶翼上,輕柔地啄着她的眼睛,帶來酥酥麻麻的癢意,酸脹的淚意湧出,卻被他的舌尖迅速掠奪,一點鹹意在舌尖滾燙,他的黑眸更深邃了幾分,細長的手指穿過她烏黑的發絲,喉結滾動,吞下了她晶瑩的淚珠。
“梁詩黎,以後我不會讓你哭。”
他從她的烏濃的眼睫往下,經過她高挺的鼻翼,在她的鼻尖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看着她紅腫的嘴唇,指腹壓了上去,摩挲那份燙意,繃緊的肌肉說明他在極力克制,他又重複了一遍。
“梁詩黎,我不會再讓你哭。”
她睜開霧色濕潤的瞳,吮腫的紅唇微脹,她伸出手壓住了胸口,隻有這樣才能壓下從身體湧出的連綿不絕的癢意,又癢又酸。
想讓人落淚。
她想要止住這份淚意,她才不要哭,不要在周晉岱面前示了弱,不要這麼狼狽。她是港島最尊貴的千金,她會帶着十八億的嫁妝和8%公司股份風風光光地與周晉岱成婚。
梁詩黎頂着猶如藝術品般精雕細琢的臉,微腫的紅唇張合,發布施令:“抱我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