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來得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又為什麼會盯上她這樣一個平凡的中年婦女。
“拿回你的權力。”
“我的……權力?”
鄒蓮平讷讷重複,她有種好像在聽天書的茫然。
她的權力?
她有什麼權力,又有誰會在意她這樣一個家庭婦女。
從出嫁後,本就不受重視的女兒身份轉換成男人的新娘,鄒蓮平還是個不成熟的孩子,就要接手一個糟糕的家庭。
“他以後就是個瞎子,工作肯定會被辭退,你兒子還在上小學,什麼事都要你照顧,你要擔負起一家的經濟。這個時候是你在養家,他們總要做出點什麼回報你吧。我們跟那些低賤的男人不同,我們認同家裡勞動的價值。”姜姜看鄒蓮平下意識要反駁,冷冷補充了一句,“現在這個家是你說了算,這就是你的權力。”
這樣輕飄飄一句話明明應該沒有任何可信度,說話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就是這麼簡單打動鄒蓮平。
直到那個聲音消失許久,鄒蓮平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仿佛有什麼在她心頭蘇醒起來。她遠遠聽到男人喊她名字的聲音,是那麼倉惶無助,就好像曾經的自己發現對方出去剽一樣無措,她甚至不敢質問對方,隻能一個人默默躲在陽台哭泣。
“……感覺有點太吵了啊,這麼擾民多不好。”她喃喃着走出衛生間。
遠處是已經大亮的天空,碧藍如洗,絲毫沒有暴雨十分的陰沉昏暗。
許桑眯了眯眼睛,收回看天色的視線,而是将目光落在那棟岌岌可危的老房子上。她在這裡住了十年,印象裡它是潮濕的、昏暗的,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地方。如今要離開了,小姑娘竟是品味出一絲不舍,她也不知道自己未來在何方,是否真的能找到媽媽。
那個聲音到現在都沒有說話,明明以前希望她不要開口說那些恐怖的話,然而此刻真的安靜下來,許桑又有些不适應。
“你爸是不是還有個妹妹,說不定她知道點你媽的事。”徐智愛拄着拐杖,努力回想桑媽提到的一點信息。
這時候當真是後悔當時為什麼不要個聯系方式,如今給小可憐找媽媽顯然平增不少困難。
許桑有些羞窘,她對這些一點印象沒有,甚至連一個外人都比不過。她也不知道這十幾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似乎外界發生什麼和她沒有幹系,這樣的自己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嗎?
“你很小就離開那邊,不記得也正常。我也就聽你舅舅提過一嘴,說她剛從國外回來。”
那男人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她怎麼有錢去國外學習,也不救濟下他這個親家,懷疑她的錢财來的不正當,本質上就是蠹忌她。
“奶奶,她會願意見我嗎?”
“别想這麼多,先找到人再說,說不定她也沒在這座城市。”
這安慰聽着讓人哭笑不得,徐智愛似乎也反應過來,她平日處事悲觀,向來消極,抱着最壞的想法考慮後果,這樣的話說不定真的發生反而能夠接受,這是在新的家一次次失望和妥協換來的無奈之舉,但以後她就不再需要。
她會一點點為自己争取,想要的就必須得到,而不是靠其她人施舍。
别人給的總是不牢靠,還會被随時收回。
許桑忍不住笑了下,她又默默問腦海那個聲音:“我們能找到她嗎?”
不知不覺間,她對這個聲音充滿依賴。然而讓女主失望的是,她的問題得不到對方的解答,悄然無聲地仿若過去聽到的才是她的臆想。
姜姜的神識又跟回鄒蓮平這邊,她很好奇這樣的權力誘惑對一個困于家庭勞作中的女人有沒有用,在加上女主這邊有徐智愛看着,暫時沒什麼問題。因為事情發展已經亂套,天道想要讓許桑跟男主有個名正言順的接觸機會,又不能太過表現出來,所以那邊的情況始終卡殼着。
她這次不回應許桑,也不是因為生氣對方不按照她說的做,這種事對還沒成年的女主來說确實要做不少心理建設。
姜姜想要實驗的是她牽出這個引子,後面如果她不參與幹涉的話,許桑會繼續改變還是重新回到原來的電影設定當中。這決定姜姜以後的計劃,她有預感自己穿不了幾部電影,很有可能将她送來的地方出了問題。
即使知道着急也沒有迅速的解決方法,姜姜也難得焦慮起來。
她希望從鄒蓮平這邊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