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你确定今天是田童的生日嗎?這才正月十六,我怎麼記得去年都是三月生。”
曾姨半信半疑問。
而現在,不過剛剛新年結束。
高二整個春節假期,放假第一天夏怡就坐上飛機被迫跟着家裡人去海島度假了,四季如春的大溪地,說是度假,但這對夏怡來說隻是個“名頭”,因為她大部分時間也隻能呆在擁有絕美海景的水屋裡,晃着腿苦着臉,與被許印月請來的家庭教師一起寫寒假作業和補習物理數學。
她還算認真,但不如和靳淩在一起有效率,她現在也不怎麼分心,因為學累了可以索要擁抱,還可以一起出門覓食,其實她也想要親親,但第一次她不好意思太主動。
而現在學崩潰的時候,夏怡發現此時連擁抱都沒有,她就更加崩潰,迫切希望這個新年趕緊結束。
她甚至希望盡快開學。
之所以說被迫,夏怡覺得是因為夏季霖妖言惑衆,非要帶上她一起度假,其實呢,是需要有人幫忙打苦工。
在海島上當她環保項目的志願者,做公益活動,什麼保護白化珊瑚,救助野生海洋動物,浮潛打撈垃圾,因為她在美國已經不滿足于隻卷gpa這種東西了,想要群星璀璨中獲得更多的機會和資源,喪心病狂地開始卷公益項目和體育活動。
出發前夏季霖還貼心地告訴夏怡,參加她項目的還有她的大學同學,會來幾個很帥的哥哥,不過又不放心特意叮囑她:“他們如果找你要聯系方式,全部拒絕,聽到沒有,都是渣男沒一個好人。”
并給她八卦了,這些渣男們,最愛請學霸美女回家寫作業,開party永遠比小組作業更積極,ins隻有車,自己和度假,朋友圈永遠僅三天可見,談戀愛都不停,夏怡義憤填膺點點頭說:“我保證不會。”
之後夏怡跟着夏季霖一起去尾波沖浪的時,終于見到了人,她欲言又止,想問:帥哥?哪裡有帥哥?是面前這些人嗎?或許有人吃這種類型,但她眼光很高的。
夏季霖也确實沒說錯,夏怡在上闆前塗抹防曬霜時,其中就有人問她,之前玩過這個嗎?怕不怕摔?用他帶着她一起嗎?如果這種水平也能當渣男,那靳淩一定能當渣男中的渣男,他撩她的話,她一定會笨拙且義無反顧地上鈎,說自己沒玩過,很怕摔,當然要。
不過夏怡一句話就給人堵了回去:“謝謝哥哥,不用,其實我每年都來這裡玩尾波沖浪。”
當然夏怡也不是全無收獲,和夏季霖一起組織環保項目的還有兩位漂亮的姐姐,用她的拍立得給她拍照,教她擺各種姿勢,最後攢了厚厚一沓的拍立得相片,她每天會選一張最好看的拍立得拍下發給靳淩。
拍立得和相紙是臨走前靳淩給她的,防水背包裡還有個水下運動相機,他的平闆裡面下了電影,各種感冒藥和驅蚊劑,以及兩件他的黑色防風外套,在她家後院外的隐秘小徑裡,摟着她肩膀又确認了一次:“你明天早上真的要走嗎?”
再得到夏怡的肯定之後,靳淩看上去更郁郁,垮着個臉,拉着她手不要她上樓,最終她親了他的臉,獎勵大晚上開着車來給她送東西的男人,向他保證,她會每天都給他打電話,并且想他。
就是這樣,夏怡戀愛三個月後的第一個寒假,她一次都沒能和她的男朋友見上面,兩個人每天隻能靠着電話解熱戀期裡——那種中毒般的相思之苦。
靳淩原本這個寒假并沒有那麼忙,他原本也打算放假帶夏怡去滑雪,但計劃被打亂,他隻是想裝作很忙的樣子,因為前段時間他們總是每天見面,而現在他像停藥一般,渾身難受,無聊隻好報了個競賽來找點事情做,結果真的越來越忙。
還非常不幸地得了嚴重的流感。
夏怡也見證了電話那頭,靳淩聲音的變化,從又低又磁地問,“想不想我?”
外面的草坪是家裡辦的私人聚會,請了樂隊來演奏,樂器哼唱得比海浪聲還悠揚和輕柔,夏怡晚上隻穿個碎花小吊帶縮在被窩裡,帶着南半球仲夏夜對白日餘溫的眷戀,小聲地說,她好想好想好想他,問靳淩想她嗎?
然後小鹿亂撞地聽到靳淩說:“我也想你。”
緊接着說,讓她好好玩,然後會給她每一條動态秒點贊,不管是潛水拍的五彩缤紛的小珊瑚,還是她撿了一裙子兜的貝殼和海螺,或者是在海灘上很秘密地用手指劃下兩個人的名字縮寫。
除了那條她去尾波沖浪的視頻,是擁有八塊巧克力腹肌的拉丁裔教練幫她拍的,一直在說“good,relax!”,情緒價值拉滿讓她放低重心嘗試松繩過浪,她試了好多次,嗆足了水,摔了很多跤,最後終于可以撒掉手繩,傍晚時分,在晚霞的背景裡随着海浪馳騁的感覺很好。
她都不懂靳淩為什麼不給她點贊,他明明都看到了,晚上還問她:“回來了?沖浪開心嗎?”
很快一個星期後,靳淩的聲音就從低磁,變成帶着感冒時鼻腔共振無法控制的後鼻音,聽起來精神不振,戲谑說,“是誰說她很快就回來了?”
“說她玩不了幾天。”
“要我寒假不能和同學出去滑雪,隻能陪她玩。”
“結果我不去了,你人呢?拍拍屁股就走了。”
又問她:“和教練沖浪好玩嗎?我們鄉裡人還沒有去過大溪地沖過浪。”
夏怡小心翼翼地捂着手機聽筒,洶洶地警告她都二十好幾已經結婚的堂哥和嫂子不準再偷聽她打電話,兩個人正八卦地刺探她的秘密,問夏季霖:“季霖,我們家妹妹是不是談戀愛了?天天抱着她那個手機笑嘻嘻的,哪來的臭小子把我們妹妹騙走了?”
夏季霖看着這段時間裡總是神神秘秘的夏怡,皺眉說:“我哪知道。”
也開始猜測對面的人是誰,她不會網戀被人騙吧?小屁孩一天天的真讓人費心。
夏怡踩着涼鞋走到海灘邊,遠離了夏季霖搞得火熱的燒烤Party,愧疚安撫着身心脆弱,得流感的病人。
叫他要好好吃藥,多喝熱水,多休息。
并每日在通話準備結束時說,她今天也很想他。
可靳淩依舊非常不爽,到底還是比她大兩歲,反撩她問:“吃藥,喝水,休息,但這不都是我的活嗎?”
“你的想怎麼就沒有點行動呢?”
“我聽聽看你具體想我什麼?”
夏怡害羞地組織語言,她該怎麼回答想什麼呢?她應該告訴他嗎?她做了好多美輪美奂的夢,她很主動地親到了他的嘴唇,是果凍一樣軟軟的,聽着手機裡信号不太好,有點卡頓的細微電流聲,沉默中電得她心裡一陣陣酥麻。
雖然談了三個多月,但是兩個人還沒有真正接過吻,隻是都蜻蜓點水般地親過彼此的額頭和臉頰,所以夏怡模拟着在Party上看到的親熱接吻情侶們,補償似,暗示般,輕輕地“啵”,“啵”了兩聲。
然後靳淩那頭耍流氓問她:“你親的是哪?是不是我想是哪就是哪?”
夏怡立刻想得歪到老遠的地方了,以為就像那些喜歡講葷段子的男生一樣說的那裡,立刻上當,嗲嗲的聲音都夾不住了,憤怒地說着:“讓我親那兒?”
“你是流氓嗎?”
“你也太壞了吧!”
靳淩那頭其實沒想到這麼深遠,他就說的是嘴,不然還是哪?但他秒懂了,覺得夏怡懂得還挺多的,她連這都知道,他一直都不敢和她開這方面的玩意,她都上次看電影能問“以後我們會這樣嗎?”的問題,導緻他覺得她真是個單純的小女孩。
答案當然是,會的,但不是現在,結果呢?小腦瓜裡物理公式背不住,做過的例題總是忘,但一天天比他還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