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司越,方羨都低頭發笑,但并未反駁認錯人的工廠老闆。
工藝部的張文浩也沒出聲,他清楚馮薇苒隻是公司的小實習生,并且不姓夏,同等級别低實習生隻配在辦公室打打雜,處理一些基本工作,核心工作極難涉及,馮薇苒理論上來說不該同他們一起出差,更是碰不到這種涉及商業機密的采購業務。
但他不清楚靳淩為什麼要帶她來參觀,靳淩年後就分手了的私事,不知道誰說的,公司員工們私下八卦得沸沸揚揚,男人都食色性也,有錢有權的男人不過是更會表演和掩飾一些。
他要是靳淩,根本不可能有空窗期,也不知道是不是馮薇苒是不是新歡上任,家境看起來不錯的小女孩,開個粉色taycan,住市中心大平層,幾萬的包每天都不重樣,張文浩聽組裡的其它實習生說,還是個有二十來萬粉絲的小網紅。
上學拍點歲月靜好的英國留學視頻,就有一堆粉絲圍着誇厲害,漂亮但麻煩,認真談可以,能結婚還行,但玩玩就算了,養不起,張文浩想着自己還有四百萬的房貸沒還呢。
不過老闆的家務事,張文浩想得再多,也不會多嘴,公司現在業務很多,靳淩不可能事事管陸續也在放權控制關鍵環節的部門,他和孫茵茵今年都要競職,他有自己的陣營,孫茵茵也有。
公司晉升體系還算公平,制造業女的幹就是更吃虧,孫茵茵可做不到與一些中年大腹老闆在酒桌上勾肩搭背,開公司女銷售的葷段子,靳淩已經叫公司人力部門招聘時,平衡好員工張文浩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但孫茵茵又是屬于是老闆的嫡系,與靳淩同一個師門出來的,大兩級的師姐,兩年前高薪挖過來的,
馮薇苒聽聞工廠老闆的話,女朋友的字眼有點甜蜜毫無防備地闖入她的耳朵,被誤會是情侶,她充盈着竊喜和滿□□織的那種甜蜜,她本來就欣喜。
第一次見靳淩,年初,在父親與他的生意飯局上,兩人都有對未來有着相同的看法,航空業的研發已經不像過去那樣,要求飛機越來越大,而是在現有技術下開始強調理念的現實性,設計的實用性和未來的商業可行性。
馮薇苒無法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并且滿心期待能有話題可以插進去與他交流幾句,直到服務員前來詢問需要什麼餐後甜點,也沒能說上話,但靳淩做東請客,主動問了桌上所有的女士:“大家想吃點什麼甜點?”
“馮薇…苒?”
靳淩猶豫地叫了她全名,語氣雲淡風輕說:“今天隻有洋梨汁芝士蛋糕可以嗎?這個不是很甜,你們這麼大的女孩好像都挺喜歡他們的甜點…”
馮薇苒臉紅得像要撐破白皙的皮膚,點了點頭,馮母看破女兒,打趣問靳淩:“小靳,你肯定經常帶女孩們來吧?”
靳淩擡頭笑了笑說:“女朋友喜歡吃。”
馮薇苒手裡的勺将盤子挖得铮铮作響,馮母略顯失望,一笑而過問:“那今天怎麼沒帶女朋友一起來?”
靳淩回答:“最近和我鬧别扭呢。”
“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
那天餐後大家一起拍了張照片,因為第二天就是新年,照片上馮薇苒離靳淩很近,她零點時分,将這張有點随意的合照放在了朋友圈九宮格年度總結的中央,藏在其它那些精緻的照片其中,寫着:“祝你新年快樂。”
以此來潛伏這個嫩芽般的心迹。
飯桌上的一起朋友給她留言:寶貝…你這也太明顯了…
靳淩沒有給她點贊,她希望他沒有看到這個留言,馮薇苒安慰自己他應該不看朋友圈,隐藏了這條朋友圈。
第二次,則是年中,馮薇苒大二實習,又在父親的幫忙下,簡曆直接遞在了人力資源主管的桌上,三輪面試不過是個過場,但馮薇苒又和靳淩碰上了。
第一輪群面,靳淩旁聽了一組,實習轉正和校園招聘一直都是他們公司招優秀研發的主要手段,很多A大的學生,甚至有些直博學生還沒完全畢業,實習就被業務主管内定了。
馮薇苒坐在會議室裡,如坐針氈,面試官提問完一個女生時,靳淩突然追加一些更尖銳和困難的問題,刨根問底了對方的知識功底,并問是否會畫圖,又問了幾個重要公式和理論考察對方對數學理論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對方回答得很好,靳淩也沒有吝啬誇贊,微微笑着,讓馮薇苒更是無法轉動眼睛,聽他誇獎别人說:“掌握得挺好的,很優秀。”
對方女生輕松一笑,自信說:“謝謝。”
靳淩又說:“但你别太開心,我們這裡優秀的人也很多。”
會議室裡出現深深淺淺充滿暖意的笑聲,唯一還未面試的馮薇苒也要被這樣的溫度所融化,緊張的情緒緩解許多,像卸下沉重的頑石,靳淩看了她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馮薇苒抿嘴笑了笑,她準備得也很好,不畏懼困難的提問。
但靳淩起身對面試官說:“那我先走了。”
沒有留戀地從馮薇苒身旁走過,留下一陣草木味的風,讓她又念念不忘。
馮薇苒也很優秀,面試官也這樣表揚她,她說,她對量子力學了解比較深刻,學習成績很優秀,微積分課助教的經曆也很有意思。
但馮薇苒前所未有沮喪,用手指擺動她褶皺的裙擺。
第三次,則是年末,馮薇苒作為實習生參加了公司年會,她那天幸運地抽中了一等獎,五萬現金,她也覺得那天幸運之神眷顧了她,八卦中她從她的業務主管得知了,靳淩分手的消息。
不是鬧别扭,是真的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