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三刻,驟雨初歇,王滁與何劉衆人正式彙合。
破風寨内還一片寂寂無聲。烈火灼燒席卷,原本清新怡人的竹樓,半邊成了廢墟。
“宋橫玉在哪?”何卿雲問。
他們自第一空中連廊的右通道而來,王滁上前,這才看見他們前面拷着一個山匪頭頭,後面跟着破風寨在起火前跑出去的山匪。
“這……”先前谷陽監牢那一通大鬧,王滁也是知道谷陽城裡有這麼幾個奇人,隻是一直沒機會好好見上一面,如今蓦然相遇,王滁莫名覺得為首男女莫名眼熟。
“想必二位就是夾山寺的何姑娘和劉公子,幸會,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實是人中龍鳳啊!”
何卿雲下意識點頭緻意,剛想開口,劉武靈在身後突然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啊!差點忘了,他兩還是通緝要犯來着!
何卿雲頭皮一炸,恨不得馬上捂住自己的臉。
這事不想還好,一想起來這事,看看近在眼前的谷陽現任縣令,何卿雲不由自主地心虛焦慮,心髒咚咚地鼓動。
她轉頭望天,隻給王滁留了小半張臉,“王縣令客氣,您知道我朋友現在在哪裡?”
“哦。”王滁點頭,“你們還沒來之前,我瞧見宋姑娘不敵袁行風,被他們捉走了?”
“嗯?那你們都沒人幫幫她麼?”何卿雲震驚,想要開罪,對上王滁的目光,又立馬心虛地移開,低頭撇臉。
王滁不疑有他,隻當何卿雲強忍着不加以責備,他道:“我很抱歉當時幫不上忙,但當時我們在地下,他們在空中連廊,我們根本來不及上樓幫忙。再就是……”
“青龍衛尚在。”齊涼在後面補充。
“唉……沒錯。”王滁說。
劉武靈看他,問道:“這青龍衛什麼來頭?搞得你們所有人都心有戚戚。”
“青龍衛是築龍軍軍師下屬親衛,在一段時間裡負責保衛築龍軍最高級别指揮官以及軍師。或許論武力他們不敵前線将士,但也絕對超越了大部分軍中好手。”齊涼緩緩道出,他轉頭,看一眼跟在身後的山匪。
“我們這些人都隻能算是小喽啰。平時山下的事,袁行風仗着青龍衛護衛,就逼迫着我們去做。為了東山再起,他捉人,大肆開采礦洞;為了自我享受,他就劫财劫色。山下這麼多年,隻要有鬧事,威脅到他的,要麼通過密林解決,要麼青龍衛暗中出手。”
齊涼說完,歎一口氣,他正欲再說幾句,數道箭矢破空而來,府兵中幾個人在一瞬間被奪走生命。
“找掩體!不要把身體暴露在外面!”劉武靈大聲說,拿起燒毀竹排,周圍幾人被嚴嚴實實地蓋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四周都有人倒下,箭矢來自哪個方向根本分不清,四面八方都有。
“躲進礦洞!躲進我們來時的那條密道裡!”何卿雲靈光一現,那條密道是單行的,也不擔心會有和青龍衛打地道戰的可能。
“人太多了!根本來不及!”王滁考慮現實,直接否定,“後面的人還沒進去,前面的人就死了!”
“那就兵分幾路!”劉武靈甩掉竹排,“不進礦洞了,進竹樓!”
王滁張張嘴,他還想說,要是竹樓内就有青龍衛在怎麼辦?
劉武靈看透,他道:“現在的情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麼在外面被射死,要麼在裡面和青龍衛一決生死!”
“對啊,怕什麼!”何卿雲鼓勵,“青龍衛現在和我們一樣,都是困獸之鬥。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放手一搏!”
頭頂的箭镞來的更猛烈了。
王滁與何卿雲劉武靈兵分幾路。由王滁帶破風寨餘衆,帶人回到密道;趙煊奕帶另一隊,就近進入竹舍;何卿雲與劉武靈帶領第三隊,進入另一崖的竹舍。
要想救人,必須突圍。
齊涼跟着何劉二人,出聲提醒道:“破風寨内,四通八達,保不齊青龍衛的人就會順着某個通道來暗算你們。”
“那你當如何?”劉武靈問。
在劉武靈來看,齊涼不僅愛叛變,還現場洩密,不管他是站在哪一方,這種為了活命而不擇手段戕害兄弟的人,他實在是做不到假以辭色。
“我也是為了更多的人可以活下來。”齊涼争辯。
“然後你就背後給了孫途一刀?”劉武靈盯着他,“不想他破壞你的計劃,就直接殺了他。你救再多的人,也改變不了你殺人害人的事實。”
“那是他該死!他害死那麼多人!要不是我攔着,山下抓來的那些人根本看不到活路,如果不是我據理力争,現在山上那些礦洞裡就會布滿白骨!”
“好了!”何卿雲阻止兩個人繼續争吵,“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