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八千都說多了。”劉武靈歎氣,“而且我們需要的是真正有能力的士兵,而不是……”
劉武靈左右看看,為了目前戰略團結,他低聲說:“而不是谷陽府兵那些吃幹飯的飯桶。大規模作戰和人海戰術本來就不是現階段我們能掌握的……至少我現在還沒把握。”
“現在我比較有把握的戰術,一:出奇制勝,二:擒賊擒王。但這兩個方法都需要作戰智慧極佳、隊員之間有默契的團隊。”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劉武靈說到這,停頓下來,“谷陽城沒有,谷陽大牢裡有。”
“青龍衛?”嶽清穆很快反應過來,“可如果把他們放出來怎麼跟百姓交代?他們本來就仇視青龍衛及所在的破風寨多年。”
嶽清穆說:“而且以我們現在的威望,百姓依舊沒有完全信服我們。”
“這不是問題。”何卿雲有不同意見,“谷陽一戰結束後,我們如果繼續起義,隻會帶兵出征,又不會帶谷陽百姓去。”
嶽清穆:“但你也說了,那是谷陽一戰結束之後的事。”
“那如果我們沒有人手,我們連谷陽一戰都可能打不下來。”
嶽清穆還是說:“我持保留意見。”
“試試吧。”劉武靈認為青龍衛确實是不容現在谷陽錯失的戰力,“今晚我們去試試,我覺得這是可以兩全的事。”
“也許現在的谷陽,還沒有做好起義的準備……”嶽清穆有些喪氣。
宋橫玉扯了他一把,“說什麼呢?這句話别人私下說就算了,我們難道還要懷疑自己麼?這就是最好的時機,敵人都找上門來挨揍,為什麼不打!”
“言之有理。”何卿雲點頭,十分贊同宋橫玉。
嶽清穆被這一唱一和徹底磨沒脾氣了,眼見嶽清穆臉色緩和,劉武靈也就猛拍大腿,“那就這麼定了!今晚夜探谷陽大牢!”
四月夜晚,不比夏日,晚上到底還有涼意,更何況是穿着單薄囚衣的囚犯,夜晚在這個時節也依舊不好受。
囚牢裡因此沉疴難起的大有人在,但青龍衛顯然不同,具體哪裡也不好說,但就是那股氣還沒散去,也許是起義的豪氣,也許是作威作福多年的傲氣,又也許,隻是屬于習武之人的,血液在骨子裡奔流的熱氣。
“鄧淺。”何卿雲找到那日阻攔她,并與她一戰的那個青龍衛。當日這人下獄後便告訴何卿雲他的名字,并說自己如果有出獄那天,還想與何卿雲一較高下。
“何小姐……”鄧淺愣愣的,“您怎麼來了?”
“我來是有一事,希望你還有你的兄弟們幫忙。”
“請講。”鄧淺語氣認真。
何卿雲把劉武靈拉過來,“他叫劉武靈,是當日擊敗袁行風之人,我聽聞青龍衛除了聽從軍師遺命,便隻尊強者,他可算強者?”
鄧淺上下打量劉武靈,身形眼神都極佳,年輕富力,且小小年紀便能擊敗袁大首領,于武學一道天賦異禀,無愧于其“武靈”的名字,确實有靈氣又有才情。
鄧淺轉而仔細觀察劉武靈的外表,一張大部分男人見了都要甘拜下風的臉,無可置疑的帥氣英武。
“算。若要論青龍衛首領一職,他當以曆任魁首。”
“但你也一樣。”鄧淺說,他看着何卿雲,青龍衛威武不凡的首領夠多了,他們更想要一名仁愛的首領。
劉武靈咧嘴笑起來,“那就說好了,青龍衛首領一職,現在由何小姐擔任了。”
“我們有一件事與青龍衛的諸位商量……”
劉武靈說明谷陽正處危急存亡之際,正是缺乏人手的時候,倘若這一戰打得好一來可以戴罪立功,二來可以為谷陽百姓重新接納你們作鋪墊。
并且如此一來,以鄧淺為首的,青龍衛就是谷陽義軍的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在編軍隊。
“所以你在想些什麼?”劉武靈問。
何卿雲自監牢出來後一直神情恍惚,在起義的緊要關口,實在不能讓人放心。
“我在想,我隻記的你赢了袁行風,完全不記的自己也赢了鄧淺。今天鄧淺說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
“所以他們選擇我的時候,我完全反應不過來……”
劉武靈倒是很理解,“這很正常,從來谷陽到現在,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因為你才走到現在這一步的……當然,我也有一點小小的功勞吧,但更多還是因為你。”
“你們謝家人天生就有這種能讓人頭腦一熱加入你們的能力。”
謝府曾經不以人的出身來選拔編軍,名震天下的鎮北軍初期就是收編不同地界的流浪者、流民等等才逐漸壯大的。
現在來看,她何卿雲也算是效仿先人:想要将囚犯、流民、百姓、以及世家府兵編入一支軍隊。
“我決定了。”何卿雲說,“從今天開始,我們谷陽義軍正式名号就叫做鎮北新軍。繼承先人衣缽。”
楚,熙元二年,四月啟州,鎮北新軍,正式成立。
從此寒門平民力量,正式登上“虞末二十五年亂世”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