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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獲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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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成之染所言,蕭玄齡确實拎得清,牽涉軍府上下數百将吏的铨叙,他做得四平八穩,讓人挑不出毛病。

成之染稍稍放寬心,與宗寄羅和岑汝生一道,一連在書齋中埋首數日。顧岱隻當他們在密謀,有一日聽聞成之染找他,心中不由得忐忑。

這些天軍府佐吏之間氣氛微妙,他好不容易側身其中安穩度日,生怕成之染别出心裁,冷不丁惹出亂子來。

成之染一眼看破他心思,也不跟他繞彎子,道:“我要去看看荊州府兵。”

顧岱止不住發愁,荊州刺史如今被幽禁府中,軍中雖不知個中情狀,可這位鎮國将軍從天而降,免不得多多少少有些傳言。若成之染在此時出現,還不知會引起怎樣的波折。

成之染并不擔心這些。自從攻滅李勸星之後,成肅裁撤了荊州軍府,當年人馬數萬的盛況已不複再現,不過荊州畢竟是西州重地,州郡府兵仍舊僅次于揚州。

除了扈從親兵是會稽王從金陵帶來,餘下的将士大都是荊州人士。會稽王如何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如何為下一任刺史收攏軍心。

顧岱百般勸說,都沒能将她勸服,隻好憂心忡忡地帶人去軍中。宗寄羅本想一同前去,可刺史府總要有信得過的人坐鎮,她斟酌一番,拄刀坐在槐蔭堂前等候。

成之染直到日暮時分才回到府中,臉上顯露出疲憊,卻看不出什麼神情。宗寄羅開口要問,岑汝生搖了搖頭,她心中了然,目光便有些凝重。

成之染随手從案前拾起一卷簿籍,簡牍已微微泛黃,些許字迹漫漶不清,折射着烈日光影,愈顯得深沉。

蕭玄齡和顧岱随她步入堂中,見對方捧卷凝思,便對視一眼,打算退下。

成之染擡眸,歎了一口氣,對他二人道:“荊州物阜民豐,然而此州積弊,在于事役頻苦。數年前李勸星兵敗,軍府冗官冗兵亦多加裁撤,可我看近來土斷簿籍,仍有一門老幼盡皆從役之狀。今日到軍中,幼弱者有之,老邁者有之,一旦到用兵之時,如何能擔當大任?荊州軍政雖重,這般卻終非長久之道。”

這道理蕭玄齡也懂,會稽王也未必不知。但荊州鎮戍西土,軍府之重,由來已久,不僅僅在于李勸星或是會稽王。

蕭玄齡見她說起此事,料想對方心中已有了答案,于是沉吟道:“将軍的意思是……”。

“府兵年十五以下,六十以上,亦或無伯叔兄弟的,都遣散回家。倘若這些人家貧困頓,不足以謀生,便暫且由州郡赈濟。”

蕭玄齡面露難色:“将軍也許不知道,這些年荊州亦大不如前。自從承平年間以來接連亂局,境内士民流散,州郡府庫空虛,恐怕拿不出那麼多錢糧,來供養此等老弱。”

“把他們留在軍中,不一樣是供養嗎?”成之染不以為然,道,“長史說荊州士民流散,話倒也不錯,隻是這些人未必就離開了荊州,反而是被豪強大族蔭蔽,也借此躲避租稅。會稽王在荊州土斷,收效如何,長史可清楚?”

蕭玄齡自然清楚,甚至稱得上對答如流。

成之染聞言一笑,道:“還不夠。”

蕭玄齡不語,顧岱看了他一眼,也閉口不言。成之染倒是沒再說什麼,二人從中堂離開,眸中都有些困惑。

顧岱低聲道:“這件事卻不好辦。”

蕭玄齡不動聲色:“将軍意旨,便是政令。路已經擺在這裡,顧司馬将阖府拉下水,如何能全身而退?”

顧岱無言以對,半晌搖頭道:“罷了罷了……”天塌下來還有旁人頂着,成之染說什麼,他照做便是。

江陵這年的雨水格外多,潇潇秋雨洗淨了暑氣,空山新雨後,遠處的山巒被霧氣缭繞,若隐若現,甯靜而深遠。暗藏的風暴席卷而來,荊州刺史的樹木被風雨摧折,滿庭鋪蓋着厚厚的落葉,一陣又一陣随風搖曳,

成之染立于庭前,清涼的水汽沁人心脾。

數日來會稽王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認命般搬回了後宅,聽人說他整日裡吃齋念佛,不理世事,卻也安分。反倒是蘇弘度漸漸察覺出不對,時不時鬧騰一陣,旁人拿話哄着他,勉強沒露出馬腳。

若一路順利,趙小五如今已經到金陵了。她那位父親,恐怕也不會想到有這樣好的結果,練兵備戰也沒有用武之地了。至于如何向天子解釋,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她撫摸着佩劍的穗子,眸光也變得深遠。

她側首,對身旁徐崇朝道:“我想去一趟襄陽。”

徐崇朝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問了一句。

“襄陽,”成之染望着他道,“我想去襄陽。”

徐崇朝不解:“為何?”

成之染歎息:“有句話,會稽王說的沒錯。他失了荊州,旁人會心中不安。如今最為切近的,就是雍州刺史岑獲嘉。”

岑汝生此時在外間奔忙,成之染說話也并不顧忌。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倘若我是他,此時恐怕正在猶疑,不知這鎮國将軍是什麼脾性,也不知金陵那位太尉,到底是怎麼個計較。”

徐崇朝道:“他既然讓岑郎留在你身邊,想來不會有二心。”

“二心說不上,”成之染道,“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事情。隻是這一點猶疑,往後會帶來許多麻煩。當年海寇進犯江陵,岑獲嘉帶兵相助,荊州軍府中許多人疑心他來者不善。我三叔親自單騎出城相迎,正因如此,才得了雍州助力。我那時便想,或許這位岑雍州,也是個仗義之士。倘若我效法三叔,親自到襄陽勸慰,他定然能夠安心。”

徐崇朝搖頭:“荊州如今并不安穩,你若是離開,隻怕會生變。況且金陵近日也該有音訊,你走了,也失了照應。”

成之染笑道:“沒想到,我竟然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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