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黎星娓娓道來:
“我這次來是追查當年的火藥一事,前幾日追查到一批夢柯布,要知道此布價值不菲,可不知如今京城人手一支夢柯布手帕,有不法分子販賣假貨夢柯布,都說那夢柯布有奇香,可經過調查,除了宮裡和部分官貴是真,其餘的夢柯布根本不是真的夢柯布,而是由一些普通的明紗所緻,而那假的夢柯布手帕上所産奇香亦是由域花所熏陶而成,且我遠朝域花乃是瀛洲特有,線索直指瀛洲,我父親派我前來,也是為了探查此事。”
“說了這麼多,這夢柯布手帕與火藥有何幹系呢?”
“皇叔以為呢?”
承安王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哽咽噎道:“皇叔以為……無關……”
魏黎星低頭笑,解釋道:
“皇叔說笑了,夢柯布造假首先獲利的是為了真金白銀,而夢柯布價值不菲,什麼人會拿那麼大筆錢呢?這筆錢又會用來幹什麼呢?又是什麼樣的人能有這麼大的權力造假如此大量的夢柯布呢?我遠朝不能亂。眼下必須要找到這夢柯布的背後操縱者,才能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
承安王向來不想聽這些政事,隻聽魏黎星的前兩句,腦子就向自動屏蔽了似的充耳不聞,隻是做勢認真聽的模樣。
聽他說罷,就補充道:
“嗯嗯,侄兒,我遠朝有此棟梁乃國之幸事。放手去做,你皇叔永遠支持你,不過,看到你我也想三舟和安兒了,也不知道宮裡的人有沒有為難他們兩……”
說着說着有些感傷,魏黎星正要安慰,承安王又突然性情一轉:
“既然來了,就好好在瀛洲好好玩一玩,所有開支我報銷,哈哈哈~”
承安王向來熱情好客,也有錢。
魏黎星和魏楠對這位皇叔也是見怪不怪。隻聽他好客道着:
“吃菜吃菜,這可是瀛洲特有的麻椒魚,蒜蓉醬絲配上這域花所制的麥餅,絕配!”說着豎起了大拇指。
皇宮——
元澈随公主去了朱儀宮,還未入門,殿内就傳來一股藥草味,直沖鼻腔,元澈聞這藥倒是上等藥材,隻是偶爾去城裡路過大戶人家時才會傳來這種氣味,奈何元澈資曆尚淺,至于這藥醫治什麼病倒還真聞不出來,公主見狀,來不及禀報,提起裙擺忙沖入殿中,慌慌忙忙中卻也規規矩矩,也沒壞了身為公主應有的禮數,焦急擔心道:
“皇祖母,身體怎麼樣了?”
皇祖母從床上惺忪睜開眼睛,緩緩起身,咳了兩聲:
“老毛病了,莫要心急,心急傷身。”
公主對旁邊的嬷嬷問道:
“服過湯藥了嗎?”
那嬷嬷答道:
“剛服下,晚些時候的湯正在煎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皇祖母注意到公主身後的元澈:
“這位就是你選的那個陪讀書伴麼?”
“小女元澈拜見太後娘娘。”
“對,她叫元澈,我曾在鄉下雲溪時,還是她留我住上了一段時間。”
太後欣慰道,面上滿是慈祥,真如公主所說和藹可親。
“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人家呢。”
元澈客氣:
“公主乃是我朝的掌上明珠,救殿下也是理所應當,身為我朝子民,救公主也是分内之事,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太後點點頭,說着又拿手帕捂住嘴:
“是個有禮貌的孩子,甚好甚好。”
元澈關切的問:
“太後,恕小女直言,您這是得了什麼病啊?方才聞道湯藥中有像是半夏和大棗,生姜,黃芩,甘草,卻還是有一味藥怎麼也品不出來,讓小女實在是好奇,敢問太後娘娘是何藥物?”
太後娘娘給了嬷嬷一個眼神,示意給元澈藥方:“給她瞧瞧。”
元澈看了看這藥方,對比自己剛剛所陳列出來的,小聲嘀咕道:
“原來是人參,如此珍貴的藥材,怪不得我品不出來。不過……”
太後和公主對視了一眼,公主清脆的聲音裡摻雜着太後孱弱的聲音,同聲道:
“不過什麼?”
“不滿您說,我以前有個阿婆家是專門做藥材的,偶爾也會與他一起去給各個醫館送去,久而久之,對于醫術也略懂一二,今日看太後的此藥方與民間的小柴胡湯非常相似,可是我聞着這藥湯中并沒有柴胡,柴胡主通肝,小柴胡湯能将藥力敷布于體表,全靠柴胡之力,要知道這小柴胡湯若失去了主藥——柴胡,那與普通的瀉心湯沒什麼區别。”
太後和公主聽後詫異,太後冷臉道:
“怎麼回事?”
那嬷嬷略顯些許緊張,額頭微微出汗:
“姑娘,人的鼻子哪能那麼靈啊?太醫叮囑過是小柴胡湯,可是我讓下人采買時特意囑咐過的呀,娘娘放心,這藥材絕對齊全。”
“嬷嬷說的也不無道理。王嬷嬷是從我十幾歲時便跟着我了,跟了我這麼多年還能害我不成?好了好了。”
太後娘娘話鋒一轉,讓元澈無從反駁:
“哎~說起鼻子一靈,我倒想起來今日太子從瀛洲托人帶回來些域花,可謂是花香濃郁,快給哀家呈上來,我要讓我們家小公主瞧瞧,也給小書童掌掌眼。”
元澈心裡默念,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