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一言難盡地瞥了一眼已經啟動降智模式的兩人,耳邊自動屏蔽罵架,招呼着服務員開始點餐。
待她點單完畢,一場早已注定輸赢的罵架也同時結束。
“貝貝,我覺得江東這邊和我們江北也沒什麼差别嘛。”蘇玥慢條斯理地拆開包裝,将木筷取了出來。
桑榆往她的杯子裡倒了點熱茶,打趣道:“你想要什麼差别,不都還在同一個城市,一江之隔,貧富差距還能讓你看出來不成。”
蘇玥努了努嘴:“也是,不過感覺這邊空氣沒有江北好,果然經濟發展免不了犧牲環境。”
聽着眼前兩人毫無營養的對話,傅函忍不住反手一扣,敲了敲桌面以示提醒。
“有意思嗎,吃頓飯我還得聽你在這裡叨叨政治,思想覺悟要不要這麼高?你确定你去的是藝校?”
“你——”
蘇玥手握成拳,咬着牙做了個深呼吸後恢複了平靜:“算了,懶得罵你。下午你給她當啦啦隊的時候靠譜點兒,聽見沒?”
傅函抱起雙臂,身子往後一靠,一臉疑惑地看向蘇玥:“幾個意思啊,聽你這口氣,下午是不打算露面了。”
蘇玥雖然有些心虛,但依然是一副理所應當的口氣:“我下午有事,我一早就和她打好商量了。”
在桌下接收到蘇玥的信号後,桑榆對傅函委以重任:“所以你是我啦啦隊的主力軍兼任隊長,好好幹!”
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下午還是低調一些,别像以前在江北一樣還在終點給我拉個橫幅,場面略微有些浮誇。”
原本傅函的槍口是已經對準了蘇玥,聽了這話,戰火立馬轉移。
桑榆一邊感受着蘇玥感激的眼神,一邊“嗯嗯”地敷衍着傅函為她量身制定的加油計劃,一頓飯就這樣在他的喋喋不休中畫上了句點。
結賬時,蘇玥拜托工作人員将存放在櫃台下方的一大袋零食取了出來。
“别你都自己一個人吃了,我給她買的,你順便也給她同學發點,懂點事啊。”
接過一大袋零食的傅函翻了個白眼,癟着嘴說道:“嘁,人都不到場,花錢算哪門子支持?怎麼,難道我沒錢給她買嗎?”
“我——”
眼看着蘇玥又要炸毛,桑榆趕緊上前安撫:“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晚上我們家裡見。”
将人送進電梯後,桑榆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又去哄頂着一張臭臉的傅函。
雖然她對這種中二的角色扮演感到羞恥,但還是扯着嘴角開了口:“皇上,臣妾邀您擺駕江東别苑,賞臉嗎?”
·
因為下午沒有項目,也不需要養精蓄銳,陳東隅一行人的午休時間是在夜城度過的,接近兩點的時候,他們回了學校。
走上操場,遠遠望去,三班的觀衆席位置上隻有零星幾個人。
陳東隅走到觀衆席的過道上時,桑榆正和傅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看着十分親密。
“怎麼還突然踩急刹車呢,前方施工啊。”
沒料到走在前面的人會突然停住腳步,林斯言的額頭猝不及防地和對方的後背來了個親吻。
片刻,陳東隅将視線從前方收回,斂眸,眼底是遮不住的複雜情緒。
他将嘴裡那粒被林斯言強塞的薄荷糖嚼碎,吞咽入喉。
“你們加油稿有規定字數嗎,待會兒——”
傅函正說着話,忽然像是被什麼吸引住了目光,視線落在了桑榆的身後。
桑榆跟着他的視線轉過頭,原來是林斯言拿起了旁邊座位上的本子打算落座,而離她幾步之遙的距離外,陳東隅和蔣澤延也正在朝這個方向走來。
桑榆将自己的本子接過,看向林斯言:“你們來得還挺早,我看群裡好多人都還在夜城。”
“你下午要跑八百米,我怎麼能不在呢!”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情深意重。
林斯言往桑榆旁邊掃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你旁邊坐着的就是你——”
“男朋友”三個字正要呼之欲出時,林斯言驟然想起上午桑榆離開前的神情。
估計是覺得被他看到兩人間的小情趣不好意思,那會兒桑榆的臉上都浮上了一層淺粉色。
為顧慮女生的小心思,林斯言改口接道:“上午去接的人?”
桑榆要是知道林斯言将她那會兒看到消息時的羞恥解讀出這麼多五花八門的意思,當場就會扒開他的腦袋看下是個什麼構造。
“嗯,他叫傅函。”
接下來,桑榆依次為幾人做了個簡單的介紹,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當她介紹到陳東隅的時候,氣氛突然有點劍拔弩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