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
關心的話才起了個頭,不料直接被對方攔腰截斷。
“你剛剛怎麼可以那麼暴力!”
桑榆不是不清楚陳東隅為什麼出手,可她就是對他的沖動行為感到生氣。
他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出手傷人,如果對方不依不饒,再一次鬧到校領導那裡,他這次是打算退學嗎?
陳東隅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僵住,語氣變得淡漠:“我暴力?”
一句反問,很明顯就是他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桑榆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你都把人掄牆上了還不暴力?要等你真把人怎麼着了,那都不是暴力,那得報警了!”
話落,陳東隅的視線在桑榆臉上膠着了好一會兒,随後,一聲不吭地轉身上了樓。
看着離開的那道身影,一時間,生氣和委屈兩種情緒一起湧上了桑榆的心頭。
無端受傷的人是她,因為誤會牽連到葉知行産生羞愧的人是她,為陳東隅差點再次觸犯校規生氣的人也是她。
可為什麼他就一點都不能理解呢?
眼眸中閃過一絲澀意,鼻子裡也泛起難言的堵塞,桑榆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最後,紅着眼睛上了樓。
“這……就都走了?”
看着當事人在眼前依次退場,已經淪為背景闆的林斯言卻是還沒能消化剛剛發生的一切。
已經預感到兩人要迎來一場冷戰的另一塊背景闆歎息着搖了搖頭,發出一句感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林斯言翻着眼皮思考了一下,沒理解:“怎麼個清法?要不你給我解釋解釋?”
蔣澤延伸出手指,抵着林斯言的額頭推了推,“蠢拒。”
·
此刻,三班的教室裡十分安靜,大部分人才剛從午睡中醒來。
“砰——”
隻聽教室後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發出巨響,衆人紛紛向着教室後方看去。
“我去,誰——”
正靠門邊座位的一個男生被吓得最狠,回過頭就想問候一下踹門的人,見陳東隅黑着臉走進來,他隻好把話又憋了回去。
隔着一張桌子都能明顯感覺到人正憋着火,劉博文默默地在心裡拉響了警報。
他給了李揚一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兩人一同擡手,靜悄悄地将桌子向後移了些距離。
不過幾分鐘的差距,桑榆也回了教室。
李揚正内心一安,感歎滅火器來了,誰知人走近一看,好家夥,這位的臉色看着也不好,鼻子上還挂着傷。
就在這火藥味十足的氣氛中,圍觀群衆雖然面上保持着淡定,但手已經在鍵盤上快敲打出火花。
【什麼情況!朕的皇家偵探在哪裡!速速禀報!】
【這兩人别是因愛生恨,在外面火拼了吧?不是我說,校霸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把人鼻子都打腫了。】
【天呐,我磕的CP要be了嗎,T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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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佳是在吃晚餐的時候才了解到的事情全貌,她作為旁觀者,很公正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要我說呢,這事也不能完全用對錯來分析。從陳東隅的角度看,他誤以為你被那個學長輕薄,那作為喜……昔日到如今都是你同桌的人,想出手幫你也是可以理解的。當然,他确實沖動了點。”
鄧佳瞥了一眼桑榆,發現對方并未注意到自己中途的卡殼後,繼續說:“從你的角度看,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把那個學長給摁牆上,而那個學長又是送你醫務室的人,你生氣也很正常。但是——你那會兒說他暴力,确實也是短暫地忽略了他是為你而出手,所以他應該有那麼點兒心寒。”
鄧佳說的這些,其實桑榆在冷靜過後也都有想到,隻是委屈的情緒纏繞在心頭,她一時半會兒并不願承認。
“說來說去,最無辜的就是那個學長了。你說砸你的人不是他,那你記得砸你那人長什麼樣嗎?”鄧佳問。
桑榆搖頭:“被砸以後我蹲在地上,然後圍過來了一群人,好幾個聲音在我耳邊響。後來站起來發現流鼻血,注意力也在那上面,再之後,就被那個學長送到醫務室了。”
“啧啧啧,要不怎麼說英雄救美的故事永流傳呢。”
鄧佳話鋒一轉,追問道:“話說,那個學長帥嗎?”
桑榆聽後,輕睖了她一眼,“你就關心這個?”
“作為一個外協的忠貞會員,這種在言情小說裡才會發生的片段出現在了身邊,我怎麼能不關心主角的樣貌呢!”
桑榆歪頭看她:“哪兒的會員?”
鄧佳一字一頓道:“外貌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