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的電腦屏幕上,展示着一幅絢爛的地圖,中心位置處是正在對峙的兩方人馬,随着鼠标鍵盤開始操作,一場激烈的厮殺拉開序幕。
“你不覺得他很不對勁嗎?以往開黑哪有這麼暴力,今天簡直殺紅了眼!”
屏幕前,三張電競椅依次排開,為說這番話,林斯言特意将蔣澤延的椅子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剛剛看着陳東隅那一通快準狠的操作,他隻得感歎一句,幸好他們是一個隊。
斜着眼睛瞅了林斯言一眼後,蔣澤延不答反問:“你是不是今天還沒看過手機?”
林斯言眉頭一皺,伸手去拿旁邊的手機。
“我看了呀,但是也不知道今天是信号不好還是怎麼,一下午都沒收到過消息。”
眼睛掃到屏幕左上角處本不該出現的飛機圖标後,一個“靠”字非常有感情地從林斯言嘴裡吐出。
“我居然開了飛行,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時,遊戲恰好結束。
陳東隅放下鼠标,腳抵着桌腳往後一蹬,電競椅順着弧線滑到了後方的小沙發旁。
他起身,轉移落座,最後靠倒在一側。
整個過程利索流暢,臉上淡漠的表情毫無變化。
“感覺我今天錯過了不少事啊……”嘟囔了這麼一句話後,林斯言将手機揣着口袋,站了起來。
“咳咳,你倆要吃什麼?我去外面買點兒。”
深感自己會被手機裡那些錯過的信息影響到情緒,林斯言決定借着出去買東西的由頭做好查漏補缺工作。
蔣澤延沒什麼特别想吃的,将選擇權交回給了問話人:“随意,你看着買吧。”
林斯言扭過頭:“阿隅,你呢?”
陳東隅阖着眼沒說話,隻是擡起一隻手擺了擺。
包廂門一開一合後,整個房間隻餘下點擊鼠标的聲音。
須臾,蔣澤延擡手按了按眉骨,關閉了遊戲頁面。
他腳尖用力撐地,轉動電競椅的方向,在對準陳東隅的方位後适時止住。
“你們那會兒出去發生什麼事了?”
單刀直入地問過話,蔣澤延在茶幾上順手拿了瓶礦泉水擰開。
陳東隅把放在額頭上的手放下,緩慢睜開了眼。
“我跟她攤牌了。”
蔣澤延瓶口放在嘴邊,停了一下:“So What?”
“她……沒說話。”陳東隅答複的聲音有氣無力。
聞言,蔣澤延将頭别過,無聲地笑了下。
不是他幸災樂禍,隻是他從陳東隅回答的這幾個字裡聽出了往日不曾有過的情緒,大概是輕微的……委屈?
倏地,陳東隅一下坐直身體。
蔣澤延還以為是被抓到偷笑,趕忙恢複神色,卻聽陳東隅問:“你覺得我怎麼樣?”
蔣澤延身子向後一靠,好整以暇地看向問話人。
明明問出的是一個疑問句,微表情卻有點像想從他這裡聽到什麼好話。
過了兩秒,蔣澤延緩慢開口:“性子冷,脾氣差,有的時候還挺幼稚……”
聽着對方毫不吝啬地數落,陳東隅的情緒愈發低迷,很明顯,這不是他想聽到的回答。
正欲開口打斷,對方突然又來了個轉折。
“——但其實,你對桑榆還是挺好的,至少從我的角度看。”
陳東隅蓦地擡眼:“那你覺得她……”
蔣澤延聲色沉沉地笑了笑,聳了下肩膀:“不好說,不是有首歌的名字叫《女孩的心思你别猜》,我覺得……答案還是留給時間告訴你吧。”
·
十分鐘後,林斯言拎着兩袋零食風風火火地回了包廂,開門看到陳東隅不在,張嘴就問:“人呢?”
“出門右拐洗手間,緣分把你和他牽。”
林斯言袋子往茶幾上一扔,一把将蔣澤延的椅子轉過面向自己。
“我就去辦公室喝個茶的工夫,真發生了那麼大的事?”
剛一走出包廂,林斯言就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手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班裡這群人居然聊了整整一個下午!
他一目十行地刷完所有聊天記錄都費了不少時間,而透過那些文字,他感覺自己簡直像看了場狗血電影。
“你是不知道,我一路刷着群裡的聊天記錄回來的,好家夥,咱們班不出幾個編劇簡直暴殄天物啊!”
聽過林斯言的感歎,蔣澤延特意點了他一句:“行了,這事兒你也别在他面前提。他在桑榆那裡栽了跟頭,這陣子估計都是蔦的。”
“栽跟頭?阿隅上天台不就是去道歉嗎?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看對方滿眼探究,蔣澤延說了四個字:“攤牌失敗。”接着,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
這時,陳東隅正好推門而入,林斯言想也沒想,走到人面前就問:“你今天和桑妹攤牌失敗了?”
對此,坐在原位的蔣澤延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得,剛剛的手勢算是白做了。
因着攤牌失敗,陳東隅的情緒本就煩躁,林斯言這往槍口上直撞,他更是沒什麼好脾氣。
“你想說什麼?”
許是将重點放錯,林斯言不僅沒察覺出陳東隅的炸毛狀态,反而還很是認真表述出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