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填飽肚子的同時,慕明曉也沒忘記思考發生的一切。
一句話概括,就是在等飯的他莫名卷入聖經版過家家的事情。
盡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怕一條清晰的脈絡,他也很努力地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因此對于衆人談話的内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隻聽到了言紀評價他穿衛衣的行為是藝術,滿心都是無語。
怎麼了,圖書館空調開着,他不怕熱又不愛動彈,穿兩件有什麼大不了。
但他并沒有将這句話宣之于口。不是以貌取人,主要這人實在不像有正形的樣子,要了解前因後果還是得找正常人。
于是他看向全場最靠譜的向宇:“我剛剛發呆去了,發生什麼了嗎?”
向宇将前因後果全盤托出,慕明曉聽到言紀兩個字就明白了一切,腦袋也隐隐痛了起來。
無他,畢竟把對方拉黑的教職工裡面也有他的一份。
這人要形容就是一精神污染,随時都有可能發瘋拉着其他人跟着掉san。
言行舉止沒有一個能用常理來理解,别說搭檔,和他共處一室都是折磨。
慕明曉不想知道對方是怎麼選中了自己,對方明明可以一個人孤立所有人到底。
但當下情況特殊,與其任着對方激化矛盾,還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就當沒這号人物。
于是他淡淡點頭:“我都可以。”
“那就多謝同學你了。”向宇一副看恩人的表情。
此時假上帝的聲音響起:“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
向宇立刻帶着大部隊向輔導員,哦不對,是上帝報告組隊完成。
男人隻是在其他人身上掃了一眼,目光很快落到和慕明曉并排而站的言紀身上。
說站都是擡舉他,事實是這人跟沒骨頭似的歪在牆上,旁邊是一身黑色衛衣的慕明曉茕茕孑立。
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癫子,旁邊是恨不得與他劃清界限的倒黴蛋子。
“你……怎麼和他站在一起。”
聽出對方話裡興師問罪的味道,向宇剛在腦海裡組織措辭,就聽見言紀懶洋洋的聲音:
“你隻說讓我們兩兩組隊,沒說不能和被你内定的人一起啊。該不會是一大把年紀了記性不好?那就寫紙上嘛,省得我還要費勁解釋。”
……這就是你對藝術的态度?
衆人大受震撼地看着他,而言紀絲毫不心虛,仿佛他剛剛嘴裡的崇敬都是在放屁。
他十句話裡也的确有九句在放屁。
沒想到男人愣了愣,忽然笑了出來:“你說的對,希望你等會也能有這麼好的精力。去吧。”
臉上的表情和“人都要死了讓讓他吧”是一路貨色的寬容。
“我年輕自然有的是精力,倒是你坐在這一直不動彈,小心痔瘡啊。”
言紀半點沒品出對方言語間隐含的威脅甚至沖他吐了吐舌頭,慕明曉才注意到這人還打了顆舌釘。
瞧着就痛。
而衆人就看着男人的表情由白轉黑再轉紫,在他們都以為要目睹昔日同校血濺當場圍觀者一言不發場面的時候男人唰啦一下站起身。
“我到時間再過來。”
然後袍子一甩,連帶着侍從一起消失不見。
“我說以毒攻毒隻是開玩笑……你真把他氣走了啊?”
吐槽哥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轉頭瞥向言紀的眼神裡立刻帶上了星星:“可以的啊!至少他不在我們自由了很多!”
大學生就是這樣,隻要你幫上了忙,之前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言紀癱倒:“我沒想讓他走啊,我是真誠的站在醫學的角度提建議,是他聽不進去罷了,哎,和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其實有時候也是要計較一下的。
“好了各位,人走了,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就一邊找動物一邊探索出口吧。”
還得是向宇心系主線,說完這句他停了停,補充道:
“先找出去的方法也行。給二十分鐘時間,之後我們在這裡集合。”
衆人慢慢四散開來,慕明曉沒再看一眼自己的塑料隊友,選擇一手翻進一點炒飯的櫃台裡。
他同樣覺得找動物是個荒謬到可笑的行為,但這個檔口有他在意的地方。
食堂的工作人員都消失了——這一幕是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沒錯。
但方才接待他的那位女生并沒有穿工作服,是和他們一樣的學生。
那麼現在,她在哪裡?以及那三個人為什麼會從這裡出現?
疑點重重。
鐵皮台面冰冷光滑,調料餐具擺放整齊,台下卻是空空如也。
至少慕明曉沒有看到和自己手上取餐牌一樣的東西。
想起那個假上帝意味深長的目光,很明顯,這個餐牌一定象征着什麼。
他沉思到一半,忽然聽到咀嚼的聲音。
擡頭,就見言紀拆了雙筷子拿了個碗,在那挑免費的醬豆子吃。
察覺到他的目光還揮了揮手:“這個醬豆子真的不錯,你不嘗嘗嗎?”
慕明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