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學堂内院,靜谧祥和,暖黃的燭光映透薄薄的窗紙,投射在廂房外走廊上。
葉鼎之看着盼兮廂房的大門,看着房内透出的柔和燭光,舉起指骨分明的手,欲要敲門,卻在即将敲響的那刻頓住。
葉鼎之眼底是克制,還有些許的迷茫,似有無盡的未出口的話語。
許久後,垂下半空中的手,轉身離去了。
同一時間,盼兮隔壁廂房的主人,背靠在軟榻上,正對着盼兮廂房的位置,獨自飲酒,臉上滿是不悅與惆怅,隻覺心裡哪哪都不得勁。
明明李長生答應了隻要葉鼎之的師父同意,他就将他們倆人都收了。
那麼此時此刻,酒應該是越喝越甜才對,怎麼就越喝越苦呢?
還有點酸!
嘟囔着:“不行!改日再重新釀,肯定是材料不夠好。嗯,就這樣決定了。”
*
盼兮的廂房内,正相對而坐着一男一女。
赫然就是今日八卦消息的兩大主人翁了。
“他就在外面,怎麼?不去開門見一見這傷心的少年郎?人家一顆純情少年心可是落在你身上了。”
“李長生,我現在好歹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這大半夜的,在你面前,給一個單身男子開門,這不大好吧?若是你不介意,我現在就可以将他喊回來,今晚,我們玩一個三人玩的遊戲。”
一隻纖細潔白的手,輕輕撚起一枚黑色的玉棋,落在棋盤中一處。
“咳咳咳”
剛酒水入喉,李長生就聽見盼兮如此一說,一時不察,嗆到了,咳嗽不止。
“喝口茶,潤潤嗓子吧,都已經快到花甲了,可不比年輕人。”
一杯冒着熱氣的茶盞,被一隻細白無瑕的手遞到李長生面前。
茶盞交接,李長生不可避免觸碰到那隻玉手,一瞬的溫潤如凝脂,仿佛觸碰到了一塊暖玉,令李長生的手指微微蜷縮。
“咳咳,多謝。”
入口溫熱暖心,如眼前執棋思索的佳人。
“你為何要跟他們說?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且還是你在娘胎時候,就被家裡人指給了我,一個當時在衆人眼中已過不惑之年的人。
你不會是為了讓我收下那個葉鼎之才這樣說的吧?”
這話也就能唬一下那兩個入了心的人,沒瞧見墨曉黑他們幾人一臉的“你看我傻嗎?”的表情。
也就後面看他沒否定,才将信将疑罷了。
盼兮手撐在棋盤一角,好整以暇地看着李長生,另一隻手輕輕點了幾下棋盤,示意輪到對方下棋了。
“那你又為何不揭穿我呢?未婚夫~”
聽見那嬌軟的一聲“未婚夫”,李長生控制不住打了個顫栗。
“欸欸,我記得當時說,好像有那麼一回事,可沒有說,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之後,都是他們自己浮想聯翩,與我無關。”
見此,盼兮嗤笑了一聲,明明這一笑與她清冷的臉龐不符,可卻不知為何,這一聲嗤笑,竟為這抹清冷添了幾分嬌媚。
“不拒絕便是肯定,此時,我是你李長生未過門的妻子,這一則消息應該已經傳入該傳入之人的耳中,多謝了。”
李長生撚起一枚白玉棋子,擡眸凝視燭光下美人,此時的她并未佩戴面具,長發飄飄,眉如眼黛,唇似朱砂,一眼入人心。
倏地,眼角瞥到了一旁乖巧躺着的天斬和那段紅綢。
“你是她吧?!沒想到啊,他活着的時候,我沒能親眼見到他一直放在心尖上,念念不忘,輾轉反側之人。現在,我見到了!她還成了我傳聞中未過門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