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齊小姐身體)的手在空中虛虛一握,一個精緻的撥浪鼓便随之出現。
咚——咚——
随着鼓聲如水波紋般蕩開,藏卷閣内全部的書籍、竹簡紛紛活了過來,席卷着雷霆之怒的氣勢,襲向軟塌上的人。
見此一幕,盼兮心中感歎道:趙遠舟(朱厭)這是做了何等人神共憤之事,居然招惹上了這麼一個資深病嬌!
就此而言,盼兮也可以确定了,離侖或許沒想真的殺死趙遠舟(朱厭)。
即使離侖真的想要殺死趙遠舟(朱厭),他也隻會親自動手。
這樣一來,趙遠舟(朱厭)短時間内是不會死在其他人手裡,甚至,離侖還會出手阻止其他人去殺趙遠舟(朱厭)。
那麼,所有的事情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盼兮輕輕擡起眼簾,看着向她席卷而來的各類書籍竹簡,手腕輕擡,露出一節雪白的皓腕。
哒——
随着一聲清脆的響指,浮在半空的書籍竹簡紛紛停滞下來。
然而,當盼兮的視線往離侖(齊小姐身體)原本的位置尋去之際,那兒早已空無一人。
盼兮快速且輕盈地從軟塌上站起,環顧四周。
經過一番觀察後,她确定了離侖(齊小姐身體)已經離開了緝妖司。至于去往了何處?盼兮心中有所猜想,離侖絕非隻是為了觀察他們,才選擇附身在齊小姐身上。
與此同時,盼兮的手心微微閃爍了一下。
文潇那邊有危險!
——湖心亭
盼兮剛到湖心亭,便發現離侖(齊小姐身體)已經施法控制住了妖力弱于他的冉遺,此刻被控制住心神的冉遺正與趙遠舟(朱厭)和卓翼宸對峙。
盼兮來到文潇身側,溫聲詢問:“文潇,可有受傷?”
一見到盼兮,文潇似乎尋到了主心骨,緊繃的身子不由自主放松下來,搖搖頭道:“我無事,那你呢?離侖附身在齊小姐身上,我和小卓還拜托你照看她。”
一想到若是他們的失誤,導緻盼兮受傷,那........
文潇的語氣中不由帶上點自責。
盼兮:“我沒事,不過他有事。”
話音剛落,趙遠舟(朱厭)一手舉着傘,一手攜着卓翼宸退回她們身邊。
趙遠舟(朱厭)身子剛剛站穩,一道鮮豔刺目的紅色便從他的嘴角緩緩溢出。
鮮血順着他剛毅的下巴流淌而下,滴落到姜黃色的木闆之上,如同盛開在泥濘中的妖異之花。
卓翼宸身子一動剛要上前,打算攙扶一下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不曾想,那副搖搖欲墜的身體完美地避開了他伸出去的手,斜斜地歪倒在盼兮肩頭。
卓翼宸:“.....”
趙遠舟(朱厭)“虛弱”道:“咳咳,盼兮,你終于來了。”
見此情形,文潇、卓翼宸心中冷呵一聲。
做作!
而伫立在烏篷船船頂的離侖(齊小姐身體)早已将後槽牙咬合得緊緊的,握着撥浪鼓的手青筋凸起。
“趙遠舟(朱厭)沒想到幾年未見,你比之前更加不要臉了,怪不得當初會帶着面具跟着趙婉兒身邊。”
此話一出,場内氛圍瞬間變得安靜起來,周圍空氣中浮動着一絲詭異的不安。
盼兮能十分清晰感受到,虛靠在自己肩頭的身子有過片刻的僵硬。
感受到盼兮幾人朝自己投來的目光,離侖(齊小姐身體)的内心居然感受到了一瞬的滿足。
從離侖(齊小姐身體)的嘴裡,盼兮終于算是明白了為何趙遠舟(朱厭)總會給文潇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原來他還真的是文潇口中所說的面具妖,那個與她師父趙婉兒一起悉心照料她長大的大妖。
在手心字與半塊白澤令的牽引,盼兮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波動從文潇身上傳來,她悄然握上了文潇的手,無聲地給予對方情感上的安撫。
文潇擡頭望向盼兮,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手微微用力回握着對方的手,似乎在說:她沒事,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