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盼兮抱着白貓緩緩走進樓内,一樓大堂内坐着的所有肆客紛紛跟着擡頭,他們的目光皆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這道倩影而轉移,其中就有剛攜帶婢女在此歇腳的方多病。
相比其他人想要欣賞美好事物的心态,方多病更多是覺得這個姑娘很是眼熟,總感覺自己好像見過她,但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來到櫃台前,盼兮與酒樓掌櫃熟稔地打着招呼:“辛掌櫃,還是老規矩。”
辛掌櫃看着來人,立馬欣然合上還未算好的賬簿,挽起袖子,親自接待道:“兮姑娘,有一段日子沒來了,剛好店裡來了一些新品,甘味悠長,不妨這一次試一試。”
“我不懂酒,不過既然辛掌櫃說好,那一定是極好的,那便請按照之前的分量來一壺吧。”
盼兮微微颔首,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辛掌櫃的提議。
“好勒,勞煩兮姑娘稍等片刻。”辛掌櫃轉身便去了身後酒房打酒。
看見酒樓掌櫃離開,櫃台前隻留下佳人一人,趁其他客人還未起身,方多病低聲對身旁的婢女囑咐道:“你先坐着,我去探探這嘉州城的一些情況。”
說完,便起身徑直地走到櫃台處站着的姑娘面前。
徒留在原處的婢女看着一去不返的方多病,氣鼓鼓地道:“我看,少爺你想是去搭讪人家姑娘,又不好意思直說。”
方多病擡手摸了摸微微發癢的鼻尖,心道:誰在背後說我?
站在方多病對面的盼兮,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着懷裡白貓柔順的毛發,一邊主動發問眼前人:“公子,可是有事想要問我?”
聞言,方多病放下蹭鼻尖的手,雙手抱拳道:“在下方多病,乃百川院新任刑探,敢問姑娘,我們是否之前見過?”
感受到眼前之人目光的炯炯,盼兮垂眸淺淺露出一抹笑。
還是那般可愛!
盼兮緩緩擡起眼簾,坦蕩地與之對視,道:“或許我們前世見過。”
明明聽着像是登徒子放蕩時說出的話語,但語氣卻是無比的認真與凝重。
方多病不由怔愣了一瞬,随後嘴角微微揚起,目光凝重地問道:“那敢問姑娘,我前世如何?”
聽着方多病如此認真詢問,盼兮不由輕笑出聲。
“少俠真有趣,前世今生這荒誕的話,你都相信?不過,今生你我第一次見。”
清冷佳人倏然彎唇一笑,恍若黑夜之中悄然綻放的昙花一般,神秘而又迷人。
就在那一刹那,方多病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被定在了原地,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之人嘴角的笑容,咽喉咕噜滾了幾下。
腦海裡想着:這抹胭唇,看起來好軟,好可口,不知道吃起來,會不會更加軟糯可口?
噔——(腦海裡的一根弦斷了)
回過神兒來的方多病猛地就低下頭顱,眼中的瞳孔不斷顫動,放大。全身的氣血也在不斷地往上翻湧,不消一會兒,白皙細嫩的臉頰就漲得通紅。
啊!方多病,方小寶,你想什麼呢?你可是要行走江湖,鋤強扶弱、伸張正義的俠客,怎麼能這般幻想一個女子的朱唇可不可口的問題呢?
嘭——
突如其來砸桌的聲音,吸引了一樓大堂内所有客人的視線。
剛剛還在盼兮溫暖懷裡躺着的小靈靈,驚得陡然炸起,蓬松的毛發如同觸電般全部炸開,龇着尖銳的獸牙,望向聲音的來處。
方多病與盼兮也被這一聲巨響吸引了目光。
被風火堂甩出去的時候,李蓮花十分有技巧地避開了桌上尖銳的物品,用一種看似摔得很厲害,實則不痛不癢的姿勢倒在桌上。
嘴裡不忘喊:“哎喲!好痛。”
剛踏出一步準備救人的盼兮,立即頓住在原地:“.............”
這表演,略微浮誇了些。
“汪嗚汪嗚”
狐狸精一進酒樓,便一眼看見了櫃台處站着的盼兮與小靈靈,十分自然地無視了被“甩飛”的男主人李蓮花,擡着輕快的腳步,徑直地奔向櫃台的女主人。
聽見狗聲的方多病正了正心神,低頭看了一眼蹲坐在腳邊的黃毛狗,發現它并非那種會傷人的廢狗,方才放下心來。
對盼兮關切道:“姑娘,這幫人來者不善,我先去探一探,你和掌櫃的安心待在這裡,保護好自己。”
此時,聽見外面動靜的辛掌櫃,懷裡抱着剛剛打好的一壺酒從酒房内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