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茶水自方多病口中噴射而出。
正當他剛要開口之際,眼前突然晃過一道寒芒,待回過神來的時候,笛飛聲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白皙的脖頸處。
“下次再噴,砍了你。”
就在剛才,方多病突然将口中含着的那口茶水猛地噴出。茶水在空中化作一條飛龍,直直地朝着他對面之人疾馳而去。
幸得笛飛聲武功高強,隻見他身形一閃,一個側身便輕盈躲過。
幾乎在同一瞬間,笛飛聲反手一抽,桌旁的長刀瞬間出鞘,寒芒閃爍之間,已然穩穩地架在了方多病的脖子之上。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逼得方多病要脫口的驚詫之語重新咽下。
就連方多病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停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把架在自己脖頸上的長刀。
“笛盟主,指導小輩不需要用刀吧?”
盼兮剛要伸手去挑開那把架在方多病脖頸上的刀刃時,長刀刀刃倏然一偏,随後緩緩被插回刀鞘中。
“身體自然反應,我還不至于跟他計較。”
在面對突然襲擊時,躲避、反攻、制敵已經成為了笛飛聲身體的自然反應。
尤其,他剛剛也跟方多病一樣,被盼兮的話驚吓到了,這才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
見長刀被插回刀鞘,方多病的肩膀一松,長長呼出一口氣。
終于能呼吸了。
也終于想起自己忘記要說的話。
“盼兮,我剛剛沒聽錯吧?!你說,婚書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嗯,現在是我。”盼兮點頭道。
笛飛聲好奇道:“什麼叫現在是你?”
盼兮淺笑不語,隻是朝着對面之人攤開白皙紅潤的掌心。
“李蓮花,婚書可還在你身上,可否交給我?”
李蓮花雖不解,但還是從懷中拿出那卷寫着“李相夷與盼兮”二人名字的婚書。
随着婚書在桌上攤開,看着落款處的男女方名字,方多病眼中的光亮瞬間熄滅。
整個人恍若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巴巴的,看着一點兒朝氣也沒有。
看着方多病一臉妻子跟人跑了的樣子,李蓮花笑眼半眯,像極了即将嫁人的嬌妻,眼角眉梢盡是喜氣。
相比那兩位神情的兩極反差,笛飛聲則雙手環抱着長刀,目光落在盼兮從袖中掏出的一小瓷瓶。
隻見她打開瓷瓶,将瓶中液體輕輕滴在粉嫩的指頭。
随後,這沾了不知名液體的指頭隻是點了幾下婚書上的名字,“李相夷與盼兮”二人的名字便漸漸從紙上淡去。
待笛飛聲再看時,原本屬于“李相夷與盼兮”的婚書就變成了“漆木山與岑拂(岑婆婆閨名)”。
看見自己與盼兮的名字淡去,另一個熟悉之人的名字逐漸顯現時,李蓮花的笑容便漸漸從他的臉上,轉移到了方多病的臉上。
“這該不會是.........”
指着桌上那卷不再是他婚書的婚書,李蓮花的話都說不利索。
“嗯,就是你師父漆木山和你師母岑婆婆的婚書。還要勞煩你親自交還給你師父,替我跟他說聲抱歉。
沒想到這一借就借了十年,說來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盯着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婚書,李蓮花嘴角的肌肉輕微抽動了幾下。
怪不得那一日他師父會問起他婚書的事情,他原以為對方是要收回作廢,還被他拿借口搪塞了回去。
原來,這婚書本就是師父他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