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了庭院之中。
随着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一道紅豔的身影緩緩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隻見李蓮花久違地穿上了那一件紅衣戰袍,鮮豔如血,仿佛燃燒着一團火焰,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起初,這件戰袍便是按照李蓮花的身型裁剪制作,縱使十年後重新穿上,仍十分貼合他的身形,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他身姿的挺拔與颀長。
而最引人注目的,當屬他雙臂之上特意留出的那兩條細長的白絲緞,它們随風飄動,宛如兩道流雲纏繞在李蓮花的手臂周圍,使得他舉手投足間更顯得靈動飄逸。
他手執少師劍,大步流星地朝着盼兮他們走來。
見此一幕,笛飛聲深邃的眼眸眸底閃過一絲懷念,看着走近的李蓮花,開口道:
“李相夷回來了?”
“一直都在,何談回不回。”
李蓮花垂眸看着手中的少師與那一身紅衣。
聞言,笛飛聲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也是,一直都是,隻是之前不承認罷了。”
“不過,我好像記得你也不止這一件衣服,怎就選了這件顯眼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笛飛聲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盼兮身上。
此時的盼兮正與方多病并肩而立,正送别着漆木山夫婦二人。
李蓮花斜眼睨了一眼身旁與他同穿紅色衣衫的笛飛聲,隻是顔色較之他這一身的略微深沉了點,如他嚴肅冷淡的性子一般。
李蓮花的嘴角輕輕一扯,扯出一聲輕笑。
“說我穿的顯眼,那你這是什麼?我有理由懷疑,你在嫉妒我穿的比你好看。”
“呵——”
笛飛聲似乎聽見什麼可笑的話一般,不由地嗤笑出聲。
他微微偏過身子,認認真真地上下打量起李蓮花整個人,随後又将身子回正,看向不遠處的方多病與盼兮。
“笑話,我會嫉妒一個假裝摔倒、結果就引來我一人扶的人?那我還不如嫉妒一下前面那個人呢。”
這句話明顯點了昨晚某人拙劣的假摔動作,肉眼可見李蓮花揚起的笑臉淡了幾分。
李蓮花面上保持着微笑,舉起食指,點向身旁的笛飛聲,“老笛啊,老笛,學壞了。”
聽着某人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笛飛聲則顯得十分從容,他将雙臂環抱于胸前,微微揚起下巴,面帶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看向前方和睦相送的幾人。
送别完漆木山夫婦二人後,盼兮四人久違地圍坐在一席,相談之後要如何解決單孤刀以及他背後的萬聖道一事。
李蓮花低頭看着腰間上漆木山臨别相贈的新酒壺,思緒不免飄到昨夜盼兮離開後的情景。
昨夜盼兮前腳剛離開,他的師父漆木山後腳就來到他的房間,逗留時間不長,但帶來的消息卻震驚了他一生。
那一夜,他屋中的蠟燭燃了一宿。
“師父?師父?”
隻見一雙手不斷在李蓮花眼前晃悠,将李蓮花的思緒喚回。
李蓮花一把拍開了方多病那隻晃悠的手,“你師父我沒聾沒瞎,隻是這次,我想獨自一人解決。”
“你解決?你怎麼解決?若是隻有單孤刀一個人,你去解決,我不會勸你。可是....不是,所以要麼我們一起行動,要麼你帶上四顧門。”
一聽李蓮花要獨自行動,方多病第一個反對。
看着激動得整個人彈起的方多病,盼兮擡起手輕輕搭在他手臂之上,安撫道:“若他真要獨自行動,他又怎會跟我們說。”
肯定是偷偷自己行動後,才會告知他們。
方多病蹙眉一想,似乎是這麼一個道理。
随後,在盼兮小手的安撫下,他重新坐回凳子上,氣鼓鼓地盯着李蓮花。
他倒要看看自家這個不省事的師父要作何解釋。
李蓮花那張俊逸的臉上此刻滿是無奈之色,聽着耳邊不斷傳來的關切,不由擡手按了按有些皺紋的眉心。
低垂的眼簾下,眸底閃過一絲寵溺,就連嘴角也露出一絲淺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