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星海中留下任何有關莫伊諾的痕迹。”真相揭露完畢,扶涯善良地給了他們一點接受事實的時間,然後氣勢陡然一變,冷酷無情地架起了毛筆,“所以你們也不該存在。”
!!!
拿命聽八卦啊這是!
研究員們寒毛倒豎,意識到扶涯可能是動真格的後拔腿就跑。隻有洛可可攔在扶涯身前,不解但依舊試圖與她和平溝通:“可是,你明明讓塞萊斯特活到了最後,還允許他留下莫伊諾的文字記錄……”
不想扶涯隻是歪了歪頭,漫不經心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讓他帶着秘密提心吊膽地活着也挺有意思的,你看他不是隻敢把真相寫在墓裡嗎?反正對于我來說,幾個琥珀紀算不上長,所以,徹底解決莫伊諾是遲早的事,誰叫你們正好撞上來。”
其實是事發突然她心緒太亂沒怎麼管,後來拿莫伊諾練手時業務不熟練導緻遺漏了一個有匕首護身的親王。
但洛可可聽到她這麼說心都涼了半截,如果扶涯打定主意要搞死在場的所有知情人員,那麼大家都隻有引頸受戮的份,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扶涯到底遭遇了什麼變成這樣了?!明明前不久還能相談甚歡呢!
想到這裡,洛可可背在身後的手偷偷發送着緊急求助信息,同時絞盡腦汁地拖延時間:“你一個人被召喚到這裡來,星小姐和三月七小姐見你突然失蹤也會着急的吧?你不用給她們打聲招呼嗎?”
談及星穹列車的人,扶涯還真就收斂了一點殺氣,微微低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本就如履薄冰的洛可可此時根本不敢做出什麼大動作,一邊一眨不眨地盯着扶涯謹防她突然出手,一邊警惕四面八方的情況希望先跑開的研究員們能盡快找到庇護。
“我暫時沒有星穹列車的聯系方式,不過你提醒我了,滅口的事還是得做的隐蔽點。”
毛筆在扶涯手中收縮成正常大小,她随手拿過附近研究員遺落下來的手稿,面露嫌棄地翻看了幾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慘不忍睹的學術水平”,但還是捏着鼻子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察覺到扶涯似乎改變了想法,洛可可稍微松了口氣,憑着不錯的眼神偷瞄到了隻言片語。
扶涯的動作很快,幾乎沒有任何停頓,與其說是在寫字,倒更像是在玩什麼刮刮樂,每掃過一筆紙張上就會顯現一行字,眨眼的工夫原本空白的紙上就多了一大段話。
【……莫伊諾的文明就此落幕,奧羅拉娅的存在就此終結……星海裡的一粒微塵,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扶涯放下筆後拎起紙張兀自欣賞了一會兒,洛可可驚訝地發現原本記錄在那張紙上的資料迅速褪色、消失,身邊的一切人文建築都開始土崩瓦解,化為飛煙。而她自己也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逐漸抽離,有關這片土地的記憶愈發模糊,洛可可甩了甩頭試圖抵抗這種影響。
扶涯注意到了她的異常,看過來時挑了下眉,在她沒有徹底遺忘前沖她笑了笑。
那笑容很純真,卻令洛可可毛骨悚然。
“這裡的[故事]和[結局]都不配出現在我的書架上。”她慢條斯理地将紙張折了幾折,然後順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裡,偏過頭笑吟吟地看着洛可可,“要不是你提醒我甚至懶得動筆,還滿意這個處理方式嗎?”
雖然比滅口要溫柔,但這樣一聲招呼不打就抹消他人記憶也實在霸道,洛可可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洛可可在記憶徹底消失前忽然靈光乍現,脫口而出:“禁閉區跟你有什麼關系?!”
話音未落,洛可可眼底已經泛起了迷惑: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擡頭看向扶涯,對方變化太大,她險些沒認出來。又看了看自己所處的荒郊野外,撓了撓頭還是試探性地問:“我們在這裡是要……?”
“巧合而已。”扶涯随意地擺擺手,不欲就這個話題多談,洛可可渾身難受卻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隻能眼睜睜看着對方撿起地上的匕首收好後拍拍衣服準備離開。
“姐們,你給的坐标有夠難找的。”
銀發牛仔出現得恰逢其時,語氣調侃地朝她們這邊走來,卻在看清兩人情況後免不了一愣,絮絮叨叨地抱怨起來。
“喂,我說,你火急火燎地發了個求助信号不會是為了幫公司逮通緝犯吧?有點幽默了哈姐們。”說完不等洛可可有什麼反應,迫不及待地當面稱贊起扶涯的行為,“而且我早就想說了,幹得漂亮!”還豎起大拇指給對方比了個贊。
扶涯喜歡聽他說話,心情很好地停下腳步多問了一句:“我是通緝犯,你要抓我嗎?”
“咱仨都是通緝犯,有什麼稀奇的。”牛仔搖搖頭又點點頭,“不過我确實受人所托,喊你回家吃飯。”
回家……扶涯一怔,第一個反應就是仙舟羅浮。但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家了,因為她這麼多年隻回去過一次,還是匆匆一别,連人都沒敢怎麼見。
“哪個家?”
“還能是哪兒?星穹列車啊。那幾個開拓者找你找瘋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