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幾次不同,裴辛這次的聲音帶着沉沉的怒意,眼眸深處看起來卻好像有些委屈的情緒。
顧放之突然想起落單又受傷的狼,不知道是腦抽了還是什麼,突然覺得裴辛好像有點可憐。
他鬼使神差道:“臣,遵旨。”
裴辛沒想到顧放之這次會同意。
那雙鋒利的眼先是因詫異而微微睜大,又滿意地眯起。
他道:“好。晚些朕讓人把外面收拾出來。”
-
裴辛今天上朝晚了些,聽說是将顧放之叫去談守夜一事。
朝内衆臣明面上都感歎裴辛真是尊師重道。
暗地裡又道顧放之真是寵臣。
還有更私/密一些的私下交談,甚至已經将顧放之說成是以美色侍君。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才能讓裴辛寵成這樣。
但說來說去,都離不開一個字,“寵”。
而此時别人口中的寵臣佞臣正在禮部信辛勤地當牛馬。
臨近裴辛登基後的第一個生辰,上頭有兩個要求。
1.要風光。
2.要節儉。
禮部現在要面臨的難題不是“怎麼樣才能辦的風光”或是“怎麼樣才能更節省”。
而是“怎麼樣用這五千塊錢買到制造原/子彈的所有材料”。
難啊。
顧放之看材料單看得眼睛都是花的,頭發一根根往下掉,還是憋不出來方案。
宋景舟體貼地給顧放之倒了杯茶:“賢兄莫慌,何尚書他們正在想辦法。”
“孩子你還是太天真了。”
顧放之順手存檔,用憐憫地目光看了一眼宋景舟:“其實一般來說都是領導負責想,我們負責辦法。”
宋景舟:“噗。”
話音剛落顧放之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幹咳。
顧放之和宋景舟一起僵住。
兩人一幀一幀地回頭,看到何尚書正從身後路過。
顧放之看了一眼宋景舟煞白的臉色:“莫慌,我救你。”
他讀檔重來,再次伸手接過宋景舟遞來的茶,慢悠悠喝了一口後,振奮道:“賢弟說得沒錯!我們要堅信領導的領導!一切跟着領導走!”
話音落下,背後傳來一聲輕飄飄,卻又心滿意足的笑。
呵,男人。
你的名字叫虛榮。
-
傍晚時顧放之和宋景舟出了一趟外勤,是去市面上的鋪子裡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更便宜的東西來平替生日宴上的燈燭、裝飾、布料等物。
但去的都是些不坑窮人的店。
顧放之被那些價格晃的眼花,摸魚拉着宋景舟去逛了逛路邊的小攤。
說起來這還是顧放之來到古代後第一次有這麼久的空閑逛街。
他給滿滿挑了個虎頭形狀的手編項鍊,看攤主是個滿手老繭的老人,又挑了幾根彩繩帶着,想着給顧雲川和顧懷玉一人一根。
又逛了一會,宋景舟催促顧放之:“賢兄快些去宮裡吧,太陽要落山了,莫讓皇上等急了。”
顧放之應了聲,坐回到自己的小轎裡,一路去往皇宮。
下了車,顧放之吩咐阿奇:“告訴大哥不用給我留飯了。”
阿奇笑:“知道的。二爺今晚要為聖上守夜的事,全京城都曉得的。二爺受寵極了。”
顧放之:“……?”
倒也不用把守夜說得和侍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