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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法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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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溫蒂受到舅舅一家的邀請來到巴黎時,時間已經來到1974年七月的中下旬。

法國的天氣與英國并無特别大的差異,甚至晴天的數量還要多些。藍天白雲與草地,構成了溫蒂對于巴黎鄉下的最初印象。

舅舅萊利.弗朗西斯與他的妻子羅溫娜.弗朗西斯在五年前就已移民法國,而溫蒂的外祖父赫克托.弗朗西斯與卡莉娅.弗朗西斯也跟着他們的長子來到異國他鄉。

對于巴黎的記憶,溫蒂還停留在三年前,那個陰雨連綿的夏日。那時她還未收到來自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雖然生活比起現在缺少幾分來自魔法的樂趣,但與舅舅一家共度的時光仍是不可多得。

在跟随表哥表姐從埃菲爾鐵塔回到家後,溫蒂從自己的行李箱中掏出一疊信紙。

她在霍格沃茨的列車上答應過自己的朋友們,要在假期裡從法國給她們寄去幾封信。

她将自己随身攜帶的鋼筆吸了些墨水,風透過窗戶吹進房間,窗外烏雲密布,似乎馬上就要下起雨來。

“愛你的溫蒂。”

當溫蒂在第六封信的末尾寫下這句落款時,雨點悄然落下。随着時間的推移,雨聲逐漸傳入溫蒂耳畔,她的視線飄向窗外,右手下意識地在新一張信紙上寫道:

“緻西裡斯.布萊克:”

真的要給西裡斯寫嗎?溫蒂微微發愣,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後,似乎沒有辦法像以往那樣看待西裡斯。她似乎也成為霍格沃茨衆多迷戀西裡斯的女孩中的其中一員,在自己的内心中暗自書寫這段不知結局的故事。

在溫蒂糾結期間,小巧端正的字迹已将信紙填滿。溫蒂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将這頁信紙也裝進信封當中。

溫蒂的目光向窗外探去,原本如豆大的雨點此刻隻剩下綿綿細雨,她起身将正在床角欄杆上呼呼大睡的貓頭鷹托莉叫醒。

“托莉,這裡一共有七封信。需要麻煩你……”

托莉不滿地将翅膀甩向對方的臉龐,溫蒂邊躲避着翅膀上跌落的羽毛,邊露出抱歉的微笑。

“艾麗娅與文森特、黛拉、莉莉、蒂娜、布莉澤爾、艾達、西裡斯。”她如數家珍般地掏出七封信,從縫隙的間隙中對托莉露出懇求的眼神。

托莉停止繼續騷擾它的主人,但它仍緊閉眼睛,将自己的後背朝向溫蒂。

溫蒂歎了一口氣,随即将分類打包好的信件系在托莉的爪子上。

托莉無奈地瞥了一眼溫蒂,它張開翅膀,伴随着逐漸暗下的天空,化為一個小黑點。溫蒂也不再能分清,遠處究竟是托莉的身影,還是無關緊要的其他鳥類。

“溫蒂,之前教你騎自行車的技巧你還記得嗎?”當溫蒂的表姐莉莉安.弗朗西斯推開房間門時,對方慌忙從窗邊轉過身來。

“怎麼,你剛剛做了什麼虛心事嗎?”莉莉安連跑帶跳,她一把攬過溫蒂的肩膀,仰頭朝窗外不斷張望着。

“沒……沒什麼!隻是我一時興起想來觀察一下雨滴的形狀!”溫蒂的大腦正飛速運轉着,作為一名巫師,她差點将自己貓頭鷹的存在脫口而出。

莉莉安狐疑地盯着溫蒂,她的視線從溫蒂的臉上轉移到書桌上還未用完的信紙身上。

“哦~我知道了,你在寫一些不可見人的信。”莉莉安露出了一個了然于心的微笑,她的手自然而然地開始想要翻看溫蒂作廢的信紙。

“沒有的事,莉莉安!”溫蒂飛快地将那幾張信紙塞入懷中,要知道,那些都是她給西裡斯寫信時所打的草稿。

“既然沒事,那怎麼不能給我看上一眼。”莉莉安一屁股坐在溫蒂的床上,上面還鋪着布滿淺黃色山茶花的床單。

溫蒂緊緊捏着手中的信紙,她一時不知道究竟該回應些什麼。她皺着眉頭,沉默地将手中皺巴巴的信紙撕碎,丢入一旁的廢紙框中。

“别生氣小溫蒂。”莉莉安整理着溫蒂放在枕頭旁的巴黎紀念小熊,上面的一些線團不幸糾纏在了一起。

“我在你這個年紀也開始談起了戀愛。”莉莉安深棕色的瞳孔從玩偶身上移開,她安撫地看着眼前表情緊繃的溫蒂。

“對不起莉莉安,我隻是……”溫蒂似乎意識到自己情緒的不對,她懊悔地坐在莉莉安的身旁,“可能是他讓我有些太過敏感了。”

“所以,你們在一起了?”莉莉安将整理好的小熊塞入溫蒂懷中,她饒有興緻地期待自己表妹的反應。

低頭望着小熊漆黑的瞳孔,溫蒂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還不知道我喜歡他。”

莉莉安的眼裡瞬間閃過諸多情緒,她迫不及待地湊到溫蒂耳邊,“怎麼,要不要你親愛的姐姐替你想想辦法?”

“不不不用了!”溫蒂慌忙扭頭,她連連擺手,盡力讓對方完全打消這個念頭。

“好吧。”莉莉安撇了撇嘴,“溫蒂,原來我們已經不是能親密無間分享秘密的姐妹了。”

“怎麼會!”溫蒂立刻環抱住了莉莉安,她用自己最擅長的懇求眼神看向對方。

“等他回信了,我一定會告訴你。”

巴黎的鄉間小道開闊而平坦,而在道路的中央,三個身影若隐若現。

溫蒂氣喘籲籲地跟在自己的表哥表姐身後,她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體力似乎相比起三年前退化不少。

“溫蒂,你也太慢了。”表哥蓋萊.弗朗西斯扭頭看向正在努力加快自行車速度的溫蒂,他不明白,中學裡不應該是有體育課的嗎?為什麼自己表妹的體力看上去并沒有增進多少?

溫蒂往自己的嘴中灌入一大口礦泉水,她現在非常痛恨霍格沃茨為什麼不開設除了飛行課之外的體育課,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可比同齡人要差上不少。

“溫蒂,你可以自己進行體育鍛煉,比如繞着社區跑跑步之類的。”莉莉安将一顆薄荷糖塞入溫蒂手中,對方趕快将它含入嘴中,試圖降低夏天所帶來的熱意。

雖然溫蒂很不願意,但不得不承認,她回到英國之後必須進行适當的體育鍛煉。

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騎行後,當溫蒂用毛巾擦着頭發從洗漱間出來時,托莉已将回信悉數帶回。

“一二三四五六……”溫蒂細數着信封的個數,很明顯,有一個人并未為她撰寫回信。

莉莉安帶着水果來到溫蒂的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她從未見過的貓頭鷹,和慌忙收拾信封的溫蒂。

“貓頭鷹!”她發出了幾近破音的尖叫,“還是橫斑腹小鸮,它可是野生動物,怎麼會在你的房間!”

“沒事的沒事的。”溫蒂努力安撫着自己的表姐,而一旁的托莉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對方影響,悠然自得地整理着自己翅膀上的羽毛。

“它是一隻被我救濟過的貓頭鷹,和其他野生的貓頭鷹不一樣,它非常乖巧,還能幫我送信!”溫蒂立刻向莉莉安展示着自己桌上的回信,托莉也配合地朝着莉莉安的方向點了點頭。

莉莉安的神情由驚吓轉變為羨慕,她慢慢地走近托莉,手輕輕撫上着對方的額頭,托莉在她的不斷撫摸下,發出滿意的哼唧聲。

“我的心都要化了。”莉莉安慈愛地看着托莉,溫蒂暗自在心裡松了一口氣。還好托莉足夠配合,不然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向莉莉安解釋,自己為何會和一隻貓頭鷹和平共處。

溫蒂仔細地查看着手中的信件,父母、莉莉、黛拉、蒂娜……唯獨缺少來自西裡斯的那封信。

她的神情不免低落了幾分,而這一切都被莉莉安看在眼裡。

莉莉安的手從托莉頭上抽離,她攬過站在一旁的溫蒂。

“怎麼,你的心動男孩沒給你回信?”

“是的。”雖然溫蒂正在努力忽視着這種感覺,但從心底湧現的失落感,并非一時半會就能消散。

“或許是沒看到呢?”莉莉安歪頭,她輕輕地拍了拍溫蒂的肩膀,盡力安慰着,“你再寄去一封信試試看?”

溫蒂扯出一絲微笑,她對莉莉安點了點頭,随即馬上寫完了另一封信。在夕陽裡,托莉帶着那封獨屬于西裡斯的信再度啟航。

“沒關系的,溫蒂,我感覺他就是沒看到,所以沒寫回信。”

接下來的兩天裡,溫蒂努力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與家人的相處上。舅舅一家帶給她不曾輸于父母的溫暖,但她在閑暇之餘,仍會不自覺想起英國倫敦的黑發少年。

“怎麼,小溫蒂這幾天都無精打采的?”飯桌上,外祖母卡莉娅.弗朗西斯率先覺察到外孫女狀态的變化。

莉莉安瞥了一眼正在發呆的溫蒂,慢慢地說道:“她前幾天剛寫信給自己的……”

“一位同學!”溫蒂急急忙忙地打斷表姐的話語,她現階段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有了喜歡的人,這件事情,可以算作是她的秘密。

“一位同學?”外祖父赫克托.弗朗西斯向溫蒂飄來探尋的目光,“你的母親也曾經寫過信,但不是同學,而是暗戀對象。”

“我記得這件事。”舅舅萊利.弗朗西斯笑着切下一塊牛扒,“她等待了一周都沒收到回信,當她下一次得知那人的消息時,是他有了女友。”

溫蒂急切地詢問着:“那母親她傷心嗎?”

“怎麼可能不傷心,她當時躲在房間裡哭了一整天。”卡莉娅搖搖腦袋,她二女兒的臉上一直都挂着微笑,情緒崩潰的時刻可不多見。

“這樣啊……”溫蒂慢慢地将手中的牛扒送入嘴邊,她還從來都沒有聽母親提起過這件事。

或許是太過傷心,被塵封在記憶深處了。

伴随着又一輪落日,托莉飛回溫蒂房間的窗邊。但她的身上空空如也,似乎有些狼狽,羽毛也比以往淩亂不少。

“托莉,信沒有送到西裡斯手中嗎?”溫蒂急切地追問着,但托莉似乎并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它徑直飛到自己常待的地方,将腦袋埋在翅膀裡。

“看來,你的心動男孩是不會回信的。”

坐在一旁的莉莉安合上手中的《茶花女》,她盯着溫蒂的眼睛,緩緩說道:

“如果他真的在乎你,至少也該給你回一封信。”

溫蒂緊緊抓着自己的衣擺,她微微抿嘴,再次從桌上抽過一張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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