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列車随着刮起的冬風一同發出,當被彩燈裝點的維多利亞廣場重新映入溫蒂眼簾時,她才真正意識到,聖誕節已悄然而至。
“歡迎回家,溫蒂!”剛踏進家門,首先迎接溫蒂的并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她的祖父卡特.懷特萊斯與祖母多蘿西.懷特萊斯。
溫蒂略微瞪大雙眼,要知道,她的祖父母的夢想可是環遊世界,一年内待在英國的天數屈指可數。
“見到我們很意外嗎?”像是覺察到孫女的疑惑,卡特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當然不!”溫蒂大聲反駁着,“我們上一次一起慶祝聖誕節還是在四年前!”
“我們同樣也知道時間過了很久。”多蘿西慈愛地整理着溫蒂略有淩亂的黑發,“所以,我們現在回來了。”
“可愛的溫蒂小天使!”艾麗娅與文森特也上前擁抱了溫蒂,“怎麼感覺,你回學校一段時間又長高了?”
“是嗎?”溫蒂不斷衡量着自己頭頂與鞋櫃頂部的差距,似乎二者間的距離确實相比之前遠了些。
散發着誘人香氣的烤雞已被擺在餐桌的正中間,冒着熱氣的餡餅和水果派也被紛紛從廚房移向桌面,懸挂鈴铛與星星的聖誕樹已立在角落,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當晚餐進行到一半時,艾麗娅悄悄在溫蒂耳邊輕聲問道:“溫蒂,你今年有沒有給自己的那位心動男孩準備禮物?”
溫蒂費了很大勁才控制住自己不被手中的橙汁嗆到,她立刻扭頭,鄭重其事地對母親強調着:“媽媽,我去年就說過了,如果有那名男孩的存在,我會告訴你和父親。”
艾麗娅挑起眉毛:“那你現在……?”
“曾經有過,但我放棄了。”溫蒂裝模作樣地觀察着餡餅上的紋路,即便那是她自己烤出來的那一塊。
她能感受到母親正寬慰地撫摸着她的後背,但她此時并無傷心,一頓美好的聖誕晚宴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而破壞心情呢?
聖誕應當是充滿幸福與快樂,而不是其他的情緒。
淩晨鐘聲的敲響,預示着平安夜的結束。溫蒂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攥在手裡的,是一支漂亮的羽毛筆。
通體潔白,筆杆是純粹的金黃色,上面用熟悉的花雕刻着她的姓名:“格溫多琳.懷特萊斯”。
這是西裡斯去年送她的聖誕禮物,巧合的是,她送給西裡斯的是一款自動糾正墨水,而墨蓋上,也印刻着她親手書寫的:“西裡斯.布萊克。”
而今年,她沒有為西裡斯準備任何禮物,相信對方也和她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為什麼我們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溫蒂喃囔自語着,命運似乎總是會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總是會在自認為最為幸福的時刻,給予當頭一棒。
如果命運重來,她會再次喜歡上西裡斯嗎?
會的,一定會的。
抛開三年級暑假之後發生的事情,西裡斯.布萊克就是那顆天空中最閃亮的天狼星。他總是能在人群中牢牢吸引住她的目光,盡管有時會使人感到惱火,但他出色的成績,惹眼的外表,意外的舉動,總是難以被忽略。
早在二年級平安夜的那場煙火,她對他的感情在無人察覺處,已經開始悄然變質。
溫蒂用力地搖了搖頭,“沒關系的。”她輕聲安慰自己,将羽毛筆收入抽屜,緊挨着它的,是那個裝有銀色蝴蝶發飾的黑色禮盒。
時間,總能沖淡一切。
聖誕節的早晨,溫蒂打着哈欠來到聖誕樹旁,在整理完朋友們所送來的聖誕禮物後,她證實了昨晚的猜測。
“切,不送就不送,反正我也沒送。”
“在說什麼呢?”卡特祖父的聲音吓了溫蒂一跳,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站在溫蒂身旁,面帶微笑地望着溫蒂手中的禮物。
“祖父,沒……沒什麼。”溫蒂連連擺手,試圖讓祖父忽略自己的反常。
卡特笑了笑,他當然明白溫蒂的心思,但他并不想戳破孫女的小秘密。他緩緩從身後拿出一個陳舊的黑色鐵盒,鐵盒雖然經曆了歲月的磨損,卻并沒有沾染太多灰塵。
“溫蒂,聖誕快樂,這是我的聖誕禮物。”
溫蒂緩緩接過鐵盒,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是在霍格沃茨上學,對嗎?”
卡特的話讓溫蒂瞬間瞪大雙眼,她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兩鬓斑白的老人,對方的眼裡并無疑問,而是充滿着笃定。
溫蒂空閑的左手逐漸收緊:“祖父,這件事,是父親告訴您的嗎?”
卡特搖了搖頭:“不,這是我自己的猜測。更準确地來說,我是在尋求答案。”
“答案?”溫蒂輕輕地重複着這個詞語,似乎有什麼真相即将呼之欲出。
“我的外祖母曾經告訴我,如果我有後輩能去一所名為霍格沃茨的學校上學,就将這個盒子交予那名後輩。”卡特輕輕拍了拍溫蒂的肩膀,眼中有複雜的情緒閃過。
“我一度害怕自己不能完成外祖母的囑托,所幸,我等到了。”
“打開它吧,溫蒂,用你明白的方式。”卡特眨了眨眼,他沒有再說些什麼,隻是與溫蒂揮了揮手,與多蘿西祖母一起離開家門。
“我明白的方式……”
望着眼前緊緊合上的鐵盒,溫蒂的腦海中閃過衆多畫面,良久,她下定了決心。
她輕輕地閉上雙眼,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慢慢轉移到雙手,許久未嘗試的能力被再次激發。
“砰——”
鐵盒的蓋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溫蒂低頭望去,盒子裡的内容并不多,躺在中央的,隻有一張發黃的信紙,上面隻有一句話:
“去格溫多琳.維斯塔.懷特萊斯的房間,掀開被白布遮蓋的畫像。”
“格溫多琳.維斯塔.懷特萊斯。”溫蒂重複着這個名字,她總感覺,自己對它并不陌生。
“你剛剛在說什麼?”從廚房出現的文森特顯然也聽到了溫蒂嘴裡的話語,他快步走到女兒身旁,“是格溫多琳.維斯塔.懷特萊斯?”
溫蒂扭頭,看向父親的深綠色眼睛,而對方的眼裡似乎盛滿懷念:“爸爸,你也知道這個名字嗎?”
“溫蒂,格溫多琳.維斯塔.懷特萊斯是我的祖母,也是你的曾祖母。”
“你的名字,就是取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