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趕路,讓他困得厲害,臨睡之前他計劃,如果明天一早醒來,墨喆還沒有蘇醒過來,他就出手為他療一半的傷。
但不能把他完全治好,不然他又會把自己關進困巫籠裡,帶着自己去冥界。
困巫籠是由一種天然帶有陰陽溝通屬性的材質制成的,既能關住冥界的生靈,也能關住陽界的生靈,想來也是個寶貝,所以他在上面貼了伸縮符,将其變小之後,揣在了身上。
要是墨喆不聽話,就把他給關進去。
不對,要是他在自己睡着的時候跑了怎麼辦?
這麼一想,困得厲害的容景成強撐着沉重的眼皮,把困巫籠掏了出來,變幻回正常大小,将墨喆關了進去後,才放心地躺在了草席上。
剛合上眼皮,他就很快睡了過去。
一夜無眠,睡到自然醒的容景成第二天一睜眼,就看見籠子裡的墨喆正怒氣沖沖地瞪着自己,看那架勢,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嗨!早啊!”容景成勾起嘴角,沖着墨喆呵呵一笑。
墨喆看見那張笑臉,隻覺得刺眼,心中的恨意如迎風之火一般,一下子竄了起來,燒得更猛烈了。
“我居然着了你的道,被你關了起來!”墨喆心中憤恨道,“要殺要剮随便你!”
容景成撇了撇嘴,“我既不想殺你也不想剮你,我就是想讓你陪我聊聊天,順便把你的傷治好。”
墨喆冷哼一聲,“别假惺惺的了,你若是想治好我,又怎麼會把我關起來?”
容景成理直氣壯道,“我敢保證,要是我不關你,你一醒過來就跑得沒影了,我還怎麼給你治傷?”
墨喆被怼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不得不承認,容景成說得沒錯。
要是今天一早他沒被關在困巫籠裡,此刻他早就腳不沾地地跑了。
“你為什麼要治好我?我可是挾持了你的鬼!”墨喆滿心戒備,“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嗯~~”容景成抿了抿嘴,“你是挾持了我沒錯,但同時你還讓我從巫觋總壇逃了出來,也算恩怨相抵。不過,我剛剛把你從巨力鬼手中救了出來,還帶着你逃離了追捕。現在是你欠我的恩了,你得還!”
墨喆冷笑了一聲,“我可沒讓你救我,休想挾恩圖報!還有,你為什麼說,我幫你從巫觋總壇逃出來算是恩?”
“因為巫神必須由溝通陰陽天賦很高的人擔任,但最近十大長老氏族中的新生人口都達不到标準,所以他們就找到了無權無勢的我,利用我的天賦讓百姓繼續擁戴他們,但沒人看見我的時候,他們就把我軟禁起來,還不允許我修煉靈力,精進任何作為巫者的手段。要不是你把我劫走了,我就隻能一直當他們的籠中鳥了。”
容景成解釋完,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一聲。
他摸了摸肚皮,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墨喆知會,“餓了,我去山上挖點吃的。”
說完,就一溜煙竄出了土地廟,沒了影。
“喂!”墨喆沖着容景成的背影大喝一聲,“你給我把籠子打開!要不然,等我出來,我就把你碎屍萬段!”
容景成的耳力很好,但墨喆的警告對他來說就是耳旁風,沒讓他放緩一刻腳步。
沒過多久,他就“噔噔噔”跑了回來,帶着滿身的泥水,整個人狼狽不堪,懷裡還揣着一大堆不知名的綠色草葉和幾個形狀各異的番薯。
墨喆一看見他進廟時的樣子,頓時皺起眉來,但容景成卻咧着嘴在笑,看起來很是高興。
“你抱着一堆垃圾幹什麼?”墨喆忍不住問。
“什麼垃圾?”容景成愣了愣神,看着自己懷中的野菜,反駁道,“這是我的午飯,你不懂就别瞎說。”
墨喆扯了扯嘴角,“你們人類就吃這種東西?我看你當巫神的時候,也沒吃那麼慘吧?”
容景成生完火後,把濕衣服脫了下來放在簡陋的竹架子上烤火,身上隻剩下一件亵衣,他勁瘦的腰隔着一層薄紗,在光影中若隐若現。
随後又轉身從佛像後面拿出一個瓦罐,将野菜放進去煮,又把番薯扔到旁邊的炭火裡,利用炭火的溫煦讓它慢慢熟透。
做完這些,他忽然想起了墨喆方才說的話,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當巫神的時候,吃的都是什麼?”
“廢話!我當然知道。”墨喆因為在一旁看容景成的勞作看得出神,便不假思索地應道,“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要劫持你之前,肯定要探清你的底細,所以觀察了你很久,确認你沒多少本事才出手的,誰知道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弱。”
“都說了,我不是弱,我隻是沒有封印攻擊性的鬼!”容景成叉着腰走到困巫籠前,俯下身目光犀利地看着墨喆,“還有,我編的草螞蚱、草蜻蜓那些東西,是不是都被你偷走的?”
墨喆心虛地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