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家村這段時間一派欣欣向榮,村裡人見人三分笑,連吵架拌嘴的都少了很多,喜哥兒對此還挺有感觸的,家家戶戶靠着果樹或多或少的都掙了些銀錢,走在路上的村民遇到他,别提多熱情了。
一向不怎麼看得上喜哥兒的周夫郎,剛剛還塞給了他一碟自制的小酸菜,除了他外,從村長家到周家的這段路,遇到的村裡人都拿了些家裡釀的醬啊,小菜啊,之類的給喜哥兒,推脫不了,他都有些拿不下了。
無心插柳柳成蔭,有些家裡條件不好的村民,咬咬牙,多買了幾棵果樹種家裡,盼着明年能靠着果樹掙點兒小錢,之前周宵他們買的都是長得比較大了的果樹,養了一年後的收成還不錯,他們沒銀子買那麼大的樹,小樹也能結果,過幾年也就能有好收成了。
谷家村掀起了一場種果樹的熱潮,但趙伊諾那邊除了木家村,還收了幾個青水鎮有些沾親帶故的村子裡的果子。
周宵看情況似乎有些不可控,找到了村長,道:“嶽父,趙叔麼那邊要的果子有限,谷家村其他人家收果子一共不能超過十棵,特别是桃樹,也就隻能收一兩棵桃樹的果子。”
村長聞言馬上召集了村民,把事情講了清楚,大家夥兒雖有些遺憾,但能收十棵果樹的果子也不錯了,其他的有些尖酸的言語,“切,這周家也夠自私的,他家的果子倒是能賣完。”
被有些良心的村民嗆了回去,“要是沒有周家,你連十棵果樹的果子都賣不出去呢!”
“就是,這本來就是周家找來的生意,能想着點兒村裡人就很不錯了。”
“有些人家,掙點兒小錢兒,哪個不是藏着掖着的,生怕别人把掙錢的法子學了去,這周家算是好的了,做人要有良心啊。”
谷家村村風大體還是和諧友愛的,一場小小的風波很快就平息了下來,不僅沒有影響到周家,反而聲譽還好了些,除了有些放下飯碗罵娘的人,大多數村民還是念着他們的好的。
轉眼就到了錢屠子兒子成親的日子,錢闵胸前一朵大紅花,一身新婚的喜服倒是襯得人意氣風發了起來。
昨日他就來家找了周宵,讓他幫着和他一起去木家村接親,因此周宵今日也打扮了番,穿上了喜哥兒新做的衣服,一切都是為了谷家村的村貌。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吹拉彈唱的往木家村趕去,這場婚宴在村裡來說辦的很是風光了。
一個時辰後,迎親的隊伍回到了谷家村,新夫郎的陪嫁頗豐,看着有十六擡的嫁妝,把村裡未婚的小年輕們羨慕壞了,村道邊的小娃娃們嬉笑,追着花轎邊跑邊喊,“新娘子來咯。”
錢家和錢闵同輩的孩子幫着給村裡人發喜糖,花轎在錢家門口停下,錢闵下馬把裡面的新夫郎迎了下來,新夫郎沒蓋蓋頭,一張圓圓的眼睛,瓜子兒臉,皮膚白皙,在紅紅的喜服的襯托下,顯得很是嬌小動人。
“啧啧,這錢闵可真是好福氣啊。”未婚的漢子們都有些羨慕他能娶到這麼可人兒的夫郎,紛紛表示,等下一定要多灌他幾杯酒才行。
喜哥兒在廚房幫廚,和一群婦人夫郎邊洗菜邊聊天兒,就聽棉哥兒悄咪咪和他道:“昨兒我聽說,錢良悄悄把谷翠花納進家門了,據說是那谷翠花有孕了,有人見她在鎮上買保胎藥呢。”
要不說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谷翠花也算得償所願了吧,嫁給了自己之前的情郎。
婚宴辦的熱熱鬧鬧,周宵都有些微熏了,喜哥兒扶着他慢悠悠的晃蕩回家,晚風輕拂,天空星光點點,月亮彎成了一彎鐮刀,三三兩兩的村裡人從錢家出來,喝高了的漢子大着嘴巴高聲吹牛喊話,被媳婦兒揪着耳朵帶回了家。
今年喜哥兒和周宵沒有去山上和他們争着捉知了,果園裡的果樹上的已經夠他們一家吃賣的了,家裡的母豬也快要下小豬崽,這幾日,喜哥兒天天往豬圈那邊跑,生怕一個不小心錯過了。
喜哥兒剛把豬食倒進槽裡,就聽到圈裡的母豬開始哼唧,打眼一瞧,果然是要生了,連忙把給牲畜喂食的周宵喊了過來,“宵哥,大花要生了,你看着會兒,我去家裡鏟些鍋底灰來。”
喜哥兒說完就匆匆趕回了家,等他把一筐鍋底灰帶來,第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豬崽就生了出來,喜哥兒連忙把鍋底灰抹在小豬身上,把粘液清理幹淨後,把小豬放在了母豬身邊。
果園的動靜把顧筠和周銘也引了過來,顧筠感歎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母豬生崽兒呢,這小豬崽還挺可愛的,和大花長得一樣。”
大花就是正在努力生産的母豬,一隻奶牛母豬,母豬生崽兒需要的時間還挺長,顧筠讓周銘回去拿了四個凳子過來,一家四口坐在豬圈裡給大花加油鼓氣。
“這小豬崽的臍帶不用剪掉嗎?”顧筠望了眼小豬崽的小肚臍開口道。
“不用,幹了自己就掉了。”喜哥兒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