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涼,前段日子靠賣蓮子賺了一筆銀錢,眼看三畝池塘裡的荷花凋零,荷葉枯敗,也到了能挖藕的日子了。
“爹,小爹,我和喜哥兒先去池塘那邊了。”周宵吃過早食,帶上昨兒顧筠和喜哥兒用麻布做好的手套,領着喜哥兒去了園子那邊。
“真冷,早知道早些日子把藕挖出來了,這會兒子塘子裡的水可是凍人。”喜哥兒眉頭微蹙,眼看便要到穿上薄棉衣的日子了,可想而知池塘裡的水該有多冰人。
周宵寬慰道:“前段日子不是忙着秋收,砍甘蔗嘛,放心,這活兒幹着幹着就熱了,再說了,這回請了五個短工,加上周大和童哥兒,很快就能幹完了。”
喜哥兒點了點頭,“池塘淤泥裡說不定還能摸到泥鳅,你注意着些,我專門帶了兩個竹籃來裝,小爹說,泥鳅炸着吃可好吃了。”
周宵笑了笑,行,你就在岸邊看着,挖了藕出來幫着放闆車上就成。”
夫夫二人邊聊邊往園子那邊走去,晨時的陽光透過薄霧,照在人的身上帶了些許的溫度。
三畝池塘的蓮藕,周宵今兒打算隻挖一畝,蓮藕産量高,顧筠說一畝地便能産千斤,等賣完這一畝的蓮藕再繼續挖。
人多力量大,沒多久一畝池塘的蓮藕便挖了出來,連帶着裝了滿滿兩竹籃的泥鳅,把喜哥兒給樂壞了。
“東家,你們這藕在村裡賣嗎?我想買幾斤回去。”周大甩了甩手上的淤泥,沖周宵問道。
周宵想了想:“賣,你幫我在村子裡吆喝聲兒,讓村裡想買蓮藕的人家來園子裡買,三文一斤,剛挖出來的。”
周大應了聲兒,就着池塘裡的水洗了把手,便出門喊人去了。
顧筠眉眼含笑的望着周宵,低聲沖周銘道:“看咱家宵兒,越來越有成算了,真真是長大了。”
周銘心裡也頗感欣慰,“是啊,總覺得宵兒小時的模樣還在昨天,轉眼,他都快做爹爹了。”
兩位老父親慈愛的看着周宵井井有條的安排事情,感歎着時光真是半點兒不由人。
喜哥兒在一旁不知兩位爹爹的心路曆程,一手拎一竹籃的泥鳅,沖顧筠笑道:“小爹,咱們回去把泥鳅給處理了吧。”
顧筠回神,看了眼滿滿當當的兩大竹籃的泥鳅,扶額,這得收拾到什麼時候去,溫聲道:“喜哥兒,這麼多咱們也吃不完,留些送去你爹爹那邊,再留一竹籃放這兒,和蓮藕一起賣了。”
喜哥兒點了點頭,把一籃子泥鳅放地上,“行。”
等顧筠和喜哥兒回了家沒多久,園子裡便來了一群人,鬧鬧哄哄的,連村長夫郎和喜哥兒大嫂谷李氏也來了。
看着一堆的蓮藕,谷媒麼驚訝道:“哎呦,這蓮藕宵小子你可真不少收啊。”
“就是呢,這麼大一堆,得不老少錢。”
村長夫郎如今是嶽麼看哥兒婿,越看越喜歡,笑道:“宵兒,給我來十斤,這泥鳅看着不錯,也來兩斤。”
周宵應了聲兒,撿了好的放村長夫郎帶的籃子裡,笑道:“小爹,泥鳅喜哥兒帶回家的,給你們留了,過會兒子估摸着便送去家裡了。”
谷李氏笑了笑,“要麼說喜哥兒孝順,又嫁了個孝順的夫君,如今村裡,多是羨慕咱家的。”
村長夫郎接過籃子,遞給周宵四十文錢,見周宵不願意要,沉聲道:“平日裡你和喜哥兒孝敬我和他爹的,我們便也收了,但這做生意,得公私分開,你若不收,我可就不高興了。”
周宵見狀連忙收了過來,笑道:“嶽麼,我知道了。”心中對他這個嶽麼又多了幾分敬意,心思清明,不占便宜,村裡多數人都比不得他。
谷李氏心疼又無可奈何,還得陪着笑臉,“寶兒還想跟着來呢,說是許久沒見二叔,想得慌,今兒天兒太冷,便沒讓他跟着來,還說呢,上回二叔帶的奶糕,可愛吃了。”
村長夫郎沉了臉,這上不得台面的大兒媳真真是丢臉的很,“行了,這麼些人,宵兒你趕緊去招呼吧,我和你大嫂便先回去了。”
周宵笑道:“行,嶽麼。”
沒接谷李氏的話茬,送你是情分,但這般讨要讓周宵心裡很是不喜。
谷李氏臉色讪讪的,接過村長夫郎手裡的籃子,也沒再說啥,和村長夫郎一起回去了。
等村長夫郎和谷李氏離開,周宵又開始忙了起來,村裡來了不少的人,多都是十來斤的買,很快便去了一小半。
等忙活完,日上中天,眼看要吃午飯了,“剩下的拉去雜貨鋪和酒樓,看他們能收多少。”周銘伸了伸腰,沖周宵道。
周宵點了點頭,“周大哥,你和童哥兒今兒辛苦了,這二十斤蓮藕你們拿去。”見周大要掏錢,連忙道:不用給錢。”
周大和童哥兒道了謝,喜滋滋的拎着蓮藕回了家,想着午飯就炒蓮藕來吃。
“好香啊,小爹,你們做了什麼好吃的。”周宵剛進院子便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