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因着王家的事兒,沒能去成鎮上買年貨,周宵今兒一大早兒吃過早食,便去了鎮上,這回喜哥兒沒有跟着他去,昨兒晚有些累着了。
“小爹,昨晚沒有睡好?”喜哥兒咬了口烙餅,沖看着還有些睡眼惺忪,沒什麼精神的顧筠問道。
顧筠擺了擺手,“别說了,我那倆大孫子折騰了一晚,想來是換了個地方睡不熟悉。”說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喜哥兒頗覺有些不好意思,含着歉意道:“小爹,你們怎的不把他們抱給我們,害的你和爹爹都沒能睡好覺。”
顧筠聞言頓了頓,看起來有些不自然,輕咳了一聲兒,道:“後半夜便好了,小娃娃覺多,也沒怎麼折騰。”
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他倆抱着團團圓圓過去他們院子,屋裡的聲音聽起來倆人挺投入的,連倆娃娃的哭聲兒都沒聽到,便又打道回屋了。
“等會兒吃過早食,我便把他倆抱回去,小爹,你和爹爹再睡一會兒,反正冬時也沒有什麼事兒。”
顧筠點了點頭,這孩子雲養着還成,看哪家的孩子都覺得可愛,自己養起來真真是累人,更何況他們家一下子還有倆,一個哭了另一個也得跟着哭,此起彼伏的,真真挺鬧人的。
“你和宵兒先看兩日,過兩日把他倆放我和你爹爹那兒去,咱們輪流看,還都能歇歇。”顧筠體貼道,誰看孩子誰不瘋,還是幫襯他們小兩口一把,也能看的過來。
喜哥兒笑道:“多謝小爹和爹爹。”
周銘喝完最後一口粥,“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不用這般客氣。”
等他們吃完,收拾完竈房,屋裡便傳來了團團和圓圓的哭聲,顧筠笑道:“我一聽就知道,定是餓了。”
喜哥兒和顧筠人手一個,喂完羊奶沒多久,便哄睡了過去。
“我幫你把他倆送你屋裡去。”顧筠抱着圓圓小聲說道。
北風肆虐,這天兒越來越冷,喜哥兒和顧筠把團團和圓圓包的嚴嚴實實,生怕灌進去一點兒風去,小小的兩隻,被包的看起來很大的樣子。
屋裡柴火不斷地燒着,暖和的很,看了一會兒團團圓圓,喜哥兒忍不住困意,也緩緩睡了過去,屋外嗚嗚嗚的吹着風,屋内似春,看起來确實挺好眠的。
周宵喊上了雲齊,這回棉哥兒也沒跟着去,大冷天的,小哥兒也不想受這份罪。
“昨兒我回去的早,我嶽丈怎麼安排的王家的那倆婦人夫郎?”周宵說着,呼出一口白氣,連帶着眉毛睫毛上都帶了些晶瑩瑩的小小冰滴。
雲齊揣着手,坐在闆車上,慢悠悠道:“他倆住咱村裡了,不過你嶽丈也放話了,若是他們惹是生非,村裡是容不得他們的。”
周宵聞言點了點頭,“這回王家的事兒我嶽丈想來是後悔的不成,以後若不是縣衙那邊安排流民落戶咱們村,想來是不會再輕易讓人住咱們村子裡了。”
雲齊歎了口氣,“是啊,我小爹說,昨兒便有許多人多村長有些怨言,有些不滿了,不過不用太在意,等你小舅子明年春時考上秀才,那可是大喜事兒,這點兒事兒說過去便過去了。”
周宵不置可否,隻能期望谷源那小子争點兒氣了,這事兒一出,想來用不了多久便傳的臨邊幾村都得知道了,多多少少都會影響到村裡漢子哥兒姑娘的嫁娶。
“可真夠冷的,你這帽子看起來怪保暖的,裡面加了兔毛吧?還能蓋住耳朵,我回去也要讓我小爹給我做一個。”雲齊的鼻頭被冷風吹的有些紅彤彤的,聲音聽起來都帶了些鼻音。
“加了,明年秋時我再獵的兔子,到時候送你幾隻。”
雲齊輕輕撞了他一下,笑道:“好兄弟。”
眼看年關臨近,這回周宵去鎮上把要買的東西都寫在了紙上,還趁着早上燒火做飯,燒了根炭筆出來,買一樣兒,劃一樣兒,确保是不會漏掉。
雲齊感歎道:“還是識字好,哪哪兒都方便,運氣好了,說不準還能在鎮上當個賬房先生。”
“誰讓你小時候隻顧着貪玩了。”
雲齊搖了搖頭,“我啊,就不是啥讀書的料,現在看到你寫的單子上的字,我都犯困,隻能寄期望于我那還未出生的兒子了。”
周宵搖了搖頭,你自己都不行,還想着讓你兒子完成你的夙願,“好了,别耍貧了,趕緊買完東西家去。”
鎮上的鋪子人還是挺多的,人人都大包小包的拎着東西,不管有銀子沒銀子的,過年大家花起錢來都很大方。
周宵和雲齊兩人買的東西不少,等買完,日頭高升,已快過了吃午飯的時辰了。
“喝碗胡辣湯,吃倆包子再回去。”雲齊說着,肚子還配合着響了起來,很是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