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村。
“唉,要我和你爹說什麼好,你這性子就是太綿軟,那雲家娶你才五兩的聘銀,這回娶那白雲村的哥兒,竟用了二十兩,如今這事兒咱村裡不少人知道,我和你爹走在路上都擡不起頭去!”棉哥兒小爹指着木棉的鼻子,恨鐵不成鋼道。
“就是啊,五弟,你可不能不争,這若是一兩二兩的也便算了,那可是二十兩啊,都能娶四個你了!”棉哥兒大哥麼在一旁幫腔道。
棉哥兒心中很是不喜,“小爹,你們把我喊家來便是說這事兒?早知如此,我便不回來了。”
“你……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棉哥兒小爹氣道。
棉哥兒沉聲開口道:“小爹,我雲小爹待我如親子,自打嫁進雲家,我就沒受過小爹和爹爹的氣,雲程平日裡也敬着我,如今他娶親,還是娶的那般品貌出衆的哥兒,我做大哥麼的,不能太過計較。”
棉哥兒小爹惱道:“你這般說是我計較了?!真真是白瞎了我向着你的心!”
棉哥兒溫聲道:“小爹,你别氣,我成親時的聘銀已經是哥兒裡數的着的了,隻不過雲程要娶的寒哥兒家裡情況很好,若不是寒哥兒說什麼都要嫁給雲程,二十兩銀子都娶不回家。”
棉哥兒大哥麼開口道:“五弟,咱小爹也是怕你在雲家受了委屈了,這還沒有成親便花了二十兩,可見是個嬌養的,等嫁進來,家裡的活兒計怕不是都要落你一個人身上,這妯娌兄弟間免不得生嫌隙不是。”
棉哥兒愣了愣,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去,不過轉念一想,雲小爹是個公正的,自是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小爹,大哥麼,你們且放心好了。”
棉哥兒小爹氣的不成,他這般聰明伶俐的哥兒怎的就生了個這般傻氣的哥兒,想來定是随了他那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爹了。
擺了擺手,“你回去罷。”臨了囑咐道:“若是受了委屈,可别憋在心裡去,讓你爹和你大哥他們給你出頭。”
棉哥兒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他大哥麼開口道:“你且别急,小爹腌了鹹菜,你不是愛吃嗎?帶些回去。”
棉哥兒拎着一小壇鹹菜,回到家裡,西邊兒那片空地村裡人正熱火朝天的幹着,他把鹹菜放到了竈房,剛巧雲叔麼正在裡面忙着做午飯。
“棉哥兒回來了?你小爹身子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兒,受了點兒風寒。”
“那便好,我還想着等忙完這陣兒去瞧瞧我那親家去呢。”
棉哥兒蹲下,幫着雲叔麼生火做飯,聞言道:“小爹,不用不用,太麻煩了。”
雲叔麼笑了笑,看了眼鍋裡炖着的肉,起身沖棉哥兒道:“棉哥兒,你随我來。”
棉哥兒懵懵的起身跟着雲叔麼去了他和雲起住的東屋,直見雲叔麼從櫃子裡掏出個盒子,遞給了棉哥兒,“我和你爹知道在聘禮上委屈了你,這不,前兩日我去鎮上買了對兒手镯回來,這兩日忙着,倒是忘了給你了。”
棉哥兒愣了愣,“小爹,我沒覺得委屈,這手镯我不能要。”說着便把盒子推了回去。
雲叔麼溫聲道:“我和你爹的一番心意,你且收下,不管怎麼說,你和寒哥兒在我心裡是一樣的。”
棉哥兒心下觸動,他也是沒有想到小爹會買個镯子給他,推拒不過,還是接了過來,“那我便收下了,多謝小爹。”
雲叔麼笑了笑,“行了,你把這镯子收好,快來幫我把飯食做好了。”
棉哥兒笑着點了點頭,等他把這事兒和木小爹那邊說了,木小爹才算是放下了心去。
喜哥兒本不知雲家的事兒,還是棉哥兒來找他,他才知曉,心下不由佩服起了雲叔麼,這一碗水不說端的很平,至少沒有撒出來。
周宵忙活了一陣兒,直到春末,園裡的櫻桃才算是折騰完,“分了五兩六錢銀子。”周宵把錢袋放桌上,沖一旁哄着圓圓睡覺的喜哥兒輕聲道。
喜哥兒輕輕點了點頭,把懷裡睡着的圓圓放到團團身旁,輕聲道:“還挺多的。”
周宵溫聲道:“今年家裡的櫻桃樹結果兒多,園裡家禽下的蛋也賣了不少了,裝在另一個錢袋裡,還沒和小爹那邊分。”
喜哥兒笑了笑,還是春夏秋好,能掙銀錢,冬時雖最閑,但還是沒有掙銀錢來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