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什麼事呢。”周宵笑了笑,看起來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今兒他從鎮上一回來,便被喜哥兒和顧筠看的心裡毛毛的,等了解了事情始末,頗覺哭笑不得。
“怎的?你能幫他們把家裡的菜賣了?”喜哥兒疑惑道,這副原是這般小事兒的樣子是哪般。
周宵很是鎮定的搖了搖頭,“不能。”
喜哥兒無語,“看你剛剛神情,還以為是小事兒一樁呢。”
喜哥兒跟着周宵識了段日子的字,如今出口也能帶點兒成語了。
周宵樂道:“看你和小爹的神色,還以為是啥大事兒呢,弄得我心裡怪忐忐忑忑的。”
顧筠笑道:“本以為是來給你說親的,村裡如牛二楞那樣兒的都三妻四妾了,我都不知把怎樣優雅的拒絕他們演練了多少遍了。”
周宵心下放松,做到飯桌上,“且不說我這輩子隻喜哥兒一人了,便是我嶽丈是村長,村裡人也不敢來這兒讨嫌。”
喜哥兒臉色紅了紅,輕咳了一聲兒,嗔了周宵一眼,小爹還在這兒呢,怪是羞人的。
“既然村裡來人說了,你待如何把這件事兒了了?”顧筠倒是沒有發覺喜哥兒的羞赧,沖周宵開口道。
周宵想了想道:“小爹,這事兒肯定是幫不了的,鎮上雜貨鋪和酒樓什麼情況你也知道,若不是看在你和老爹的面子上,估摸着他們也不會收這麼多咱們自家的菜,哪裡還能幫的了旁人。”
顧筠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以前做過村官,很是了解在村裡生活,無外乎人情二字,這回不幫,總少不了被旁人說嘴。
周宵似是看出了顧筠的顧慮,“小爹不用擔心,那些因着眼紅說咱們的人家,自是不必多相處。”
顧筠心下微寬,想想也是,自己倒是沒有兒子想的透了,“那下回他們再來,我便回了他們。”
這事兒周家本以為回了他們便了了,卻不知有人家跑去了村長家。
和村長夫郎東家長西家短的說了一番,最後才把來意說了出來。
“哎,我們都說,咱們村裡,喜哥兒那是嫁的數一數二的,你看這段日子,你那哥兒婿一車一車的往鎮上送菜,果子,蛋的,這一年下來,蓋套四合院的錢都有了。”
村長夫郎心下不喜,他道是平日裡不見串門兒,怎的這會兒子一下來這麼多人,原是在這兒等着呢。
淡聲道:“唉,各家有本難念的經,上回喜哥兒回家送了一堆櫻桃還有菜蛋來,還說呢,這鎮上人家收不了這麼多,自家也吃不完。
我還想說讓宵兒幫着把家裡的菜今年拉去鎮上賣呢,這口都開不了,小兩口賣菜也難着呢,咱這做長輩的還是不要給倆孩子找難處了不是,再說了,如今日子順順當當的,誰家還差那賣菜的仨瓜倆棗兒的,是吧?”
剛剛開口的那婦人讪讪道:“說……說的是呢,都不容易。”
餘下還沒開口的婦人夫郎神色都有些不怎麼自然,尴尬的又聊了幾句,便都起身借口家中有事家去了。
村長夫郎撇了撇嘴,且不說喜哥兒春時來的時候的确有說過這事兒,便是來的那群人裡一半的人都說過喜哥兒一悍哥兒,這輩子嫁不出去這話,他也不能如了他們的願了的。
喜哥兒大嫂谷李氏送完村裡人回來,看了村長夫郎一眼,輕聲道:“小爹,旁人不幫也便算了,咱們和周家都是自家親戚,今年菜地的蔬菜長的好,咱家也吃不完,要不然……”
沒等谷李氏說完,就被村長夫郎瞪了一眼,谷李氏被這一眼吓的連忙道:“小爹,我也就說說罷了。”
次日,喜哥兒和顧筠在家裡嚴陣以待,隻等村裡人上門來,不想等到了周宵回來,也不見一個人影兒。
“真真是怪了,怎的不來了?”喜哥兒百思不得其解,虧他昨晚趁團團和圓圓睡着,還拉着周宵演練了一番。
周宵幫着把飯菜放桌上,聞言樂道:“不來還不好?”
喜哥兒搖了搖頭,“不好,總覺得有事兒沒辦完,心裡怪别扭的。”
不管喜哥兒心裡怎麼盼着他們來家,他和自家小爹好一口回絕了,接下來的幾日,周宵照常去園子裡忙活,仍不見人來的身影。
村長夫郎還不知自己一句話幫喜哥兒解決了個大麻煩,也不知周家一家四口的摸不着頭腦,深藏功與名。
顧筠見喜哥兒這兩日飯都不怎麼好好吃了,開口道:“想來是他們自己想通了罷,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别管他們了。”
喜哥兒托着下巴,無奈道:“小爹,他們也太容易半途而廢了,白白浪費了我一晚上的時間。”
顧筠笑道:“所以,就别再為他們浪費你接下來的時間了,來,幫我腌鹹鴨蛋來。”
喜哥兒笑了笑,感歎了下:“家裡的鹹鴨蛋吃的真夠快的。”
也不怪喜哥兒這般說,上回剛腌了一百來顆,如今也所剩無幾了。
“還不是你爹他,隻要喝白粥必然得吃顆鹹鴨蛋。”顧筠眉眼含笑道,嘴上雖帶了點兒抱怨,但還是又腌上了一批。
“說起來,雲程的房子快蓋好了吧?”喜哥兒走過去,幫着顧筠清洗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