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這是喜哥兒今兒不知第幾次歎氣了,連綿的大雨,絲毫不見撥去陰雲見太陽的迹象,家裡潮乎乎的,團團和圓圓的尿介子烤幹,光靠晾,都不夠用的了。
如今院子裡也是積了一層水,雨滴落下,濺起朵朵雨花。
團團和圓圓在小床上哼哼唧唧,屋裡太潮,倆娃很是不舒服。
喜哥兒把烤的幹幹的小被褥和他倆底下有些潮了的換好,團團和圓圓這才把微皺的小眉頭松開,又沉沉睡了過去。
如今家裡囤的木柴也所剩無幾,柴房裡的柴火也受了潮,這兩日做飯的時候,竈房裡總是煙熏火燎的,别提多嗆人了。
“回來啦,地裡怎麼樣?”喜哥兒坐在堂屋門口給團團和圓圓縫開裆褲,見周宵進門,開口詢問道。
周宵搖了搖頭,“水田裡的水周大他們時時刻刻盯着,多了就引出去,倒是麥地裡的小麥,眼看就要收了,這麼場大雨,我去地裡看了眼,眼瞅着發芽了。”
喜哥兒聞言心疼的不成,這小麥發芽,便是天晴了,收回來,碾成面粉倒也能吃,但是味道就差了很多了,他小時候吃過一回,黑黑黏黏的,比往常吃的小麥面粉的味道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這下着雨,天兒這兩日又悶熱的緊,很難不發芽。”周宵把身上的蓑衣脫下,放到了一旁,“咱家還算好的,最起碼小麥種的不多,那些家裡地多的,我回來時,看到好幾家哭天喊地的,心疼壞了。”
喜哥兒深表理解,他家一畝地的小麥,他都難受的不成,更何況家裡的地多的人家,那真真是心頭在滴血。
好在這場大雨在整個鎮子村裡人家的齊齊期盼下,漸漸小了些,轉而雨過天晴,山那頭還出現了一道色彩斑斓的彩虹。
村長深深的松了口氣,他差點兒都要組織起村裡人拜龍神了,好在這場雨終于是停了,雖損失了些許的糧食,但好在村裡沒發生澇災。
天晴了,村裡人看着久違的陽光,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喜歡這曬人又熱的太陽。
一場連綿不絕的大雨把村道澆的透透的,晾曬了好幾日走上去才沒有那般的粘腳。
“這兩日你們把小麥收回來,既然發芽了,就用水養起來,到時候直接熬麥芽糖。”顧筠邊打粥,便沖周銘和周宵爺倆兒說道。
“麥芽糖?小爹你竟然還會做麥芽糖?!”喜哥兒訝然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小爹不懂的嗎?這也忒厲害了些。
顧筠笑了笑,“麥芽糖好做,不過前面懶得弄,早知道你喜歡,就做些來放着了。”
喜哥兒紅了紅臉,他确實挺喜歡吃的,記得小時候,走街串巷的小販有時候會來他們村子裡賣麥芽糖,兩根小木棍一挑,三文錢,喜哥兒最喜歡把黃澄澄的麥芽糖用兩個木棍攪到有些發白了,再咬上一口,又甜又彈牙,很是好吃。
“小爹,這倒也是個辦法,那麥芽糖可貴了,我小時候可喜歡吃了,到時在村子裡賣,賣不完的拉去鎮上,估摸着比賣小麥掙得多。”喜哥兒把切好的鹹鴨蛋和腌好的小鹹菜擺桌上,沖顧筠說道。
顧筠想了想,如今這麥芽糖會做的人家不少,也不算搶了首發創始人的生意了,便點了點頭,同意了喜哥兒賣麥芽糖的主意。
喜哥兒喜笑顔開,因着地裡小麥發芽産生的郁悶心情一掃而空。
“蒸了蒸蛋,在鍋裡溫着,等團團圓圓醒了,再喂他倆。”顧筠把最後一碗粥端桌上,沖喜哥兒道。
如今家裡的倆娃已經能吃些輔食了,這陣子顧筠變着法兒的給他倆做各種菜泥,蒸蛋,團團和圓圓在小爺的投喂下,越發的白嫩水靈了。
喜哥兒每回抱着他倆出門,都得被村裡人誇上那麼一兩句,這也難怪,團團和圓圓在一衆娃娃裡面,白嫩的很突出,其他人家哪裡會像顧筠養的這般精細。
家裡的人手多,一畝小麥很快便收回了家,說起來,這時候離正常的收麥的時候還得有段時間,不過小麥發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整個村子幾乎家家戶戶都提前收割了小麥。
一畝地的小麥不少,做麥芽糖需要的糯米也多,周宵趁着去鎮上送蛋和菜,買了五十斤回來。
做麥芽糖說難也難,說簡單倒也簡單,喜哥兒跟着顧筠後頭,忙活了幾日,倒也學到了點兒小竅門。
周宵和周銘父子二人忙着收園子裡的蓮蓬,樹上的果子還有地裡的番茄因着這段時日的雨水,腐壞了許多,都得挑出來扔出去,若不然,菜地和園子裡都是腐壞的味道,那可真是難聞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