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的殺豬宴很是熱鬧,喜哥兒他們還未進門,便聞到了一陣的肉香,便是喜哥兒這般時常能吃到肉食的,都有些饞了,更不用說旁的村裡人了,各個翹首以盼,等着殺豬菜炖好,連唠嗑兒的心思都沒了。
見喜哥兒過來,有人看着團團和圓圓坐的孩提椅眼熱的緊,走過來這兒摸摸,那兒瞅瞅,贊歎道:“怪省事兒的還。”
有幾個抱着和團團他們差不多大的孩子,也跟着湊了過來,“這可真是方便,不說旁的,我抱着我家這娃兒沒一會兒子,就胳膊酸了,還是這東西好。”
“是啊,不累人,孩子也喜歡,你看,團團和圓圓坐裡頭多乖。”
“啥都好,就是忒貴了些。”
也不怪村裡人嫌貴,大多數人吃頓肉,都能跟人唠上兩三天,回味一番,這一把椅子近一兩銀子,少有人家願意的。
顧筠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口道:“我昨兒遇到意哥兒,與他聊了會兒,本着都是一個村子的,說是能按月付銀子呢。”
“還能這般?”一婦人疑惑道,這做生意還能讓人欠着銀子不成,若是這般,不怕旁人後頭不給銀子?那不就打水漂了?
顧筠笑了笑道:“意哥兒不就在那邊,你們問問他去。”
圍着喜哥兒的幾個婦人夫郎聞言,有些意動的去了意哥兒那邊,若真能按月給銀子,一個月十來文,自己多做些活兒計,也能掙來。
喜哥兒沖顧筠笑道:“小爹,不曾想意哥兒還挺會做生意的,如此這般,在村子裡也能賣的出去了,倒是能不用跑鎮子上去,累的緊。”
顧筠聞言輕輕笑了笑,前幾日遇到意哥兒的時候,見他們兄弟倆實在不容易,臨分開前,顧筠想了想,給他倆出了這個主意,昨兒在山腳那兒碰到意哥兒,說是打算按他教的來,顧筠今兒才說了一嘴。
等在雲家吃完香噴噴的殺豬菜,意哥兒那邊已有好幾家交了定銀,心裡頭高興,想着等忙完這陣兒,掙了銀錢,得買些謝禮去周家感謝一番。
日子緩緩流過,喜哥兒将染好顔色的布,周宵的那匹,已做了一身兒春衣出來,穿身上,瞧着比在鋪子裡買的布色兒還要好看些。
喜哥兒給周宵試完衣物,很是合身,把最後一針補完,等明兒洗好晾幹,便能收起來了。
“前幾日在雲叔家吃殺豬菜的時候,和雲叔說了,給團團和圓圓定了兩張學步車,今兒能去拿了,等會兒吃過午食,我便去拿回來。”
喜哥兒聞言點了點頭,看了眼睡的香香的倆娃,笑道:“這日子還真是快,一轉眼,團團和圓圓都要會走路了。”
周宵深以為然,以前聽老一輩兒的人說,孩子一落地,便是見風長,他還沒甚體會,如今看着倆兒子,和剛出生那會兒子比起來,真真是大了好幾圈兒。
吃過午食,喜哥兒本想回去接着做周宵剩下的那身兒夏衣,卻被顧筠喊住了,“喜哥兒,今兒中午我打算做兩床被罩兒,不知道怎麼剪,我與你說,你幫我裁出來吧。”
喜哥兒訝然道:“小爹,被罩兒怎麼做的,用來做甚的?”
顧筠把洗好的碗筷放一旁道:“罩在被子外頭,以後髒了便能直接洗被套,不用拆洗了。”
喜哥兒聞言,覺得有些浪費,“小爹,拆洗被子不費啥事兒,這布還是做衣服,或是做床被子也成,若不然,實在是可惜的緊。”
顧筠把最後一張盤子洗好,笑道:“等做出來,你便不會這般想了。”
喜哥兒不以為然,農家人除了愛惜糧食,下頭便是布匹了,誰家得了塊兒好布,剩下的邊邊角角,都得給家裡的孩子做布繩兒,舍不得浪費一點兒,被褥都是蓋一個冬時,等天冷了,把線一拆,棉花掏出來曬曬,布洗幹淨,再縫起來放着,這麼些年,還未有人說費事兒的。
喜哥兒雖說做衣服比之旁人慢了些,但該怎麼裁剪,顧筠一說,他腦子裡便有了裁法,看着手邊,顔色頗好的布匹,怎麼都覺得可惜了。
顧筠見狀,失笑道:“放心剪,便是以後想改成被子,也不耽誤。”
喜哥兒想想也是,笑了笑道:“成,小爹,我也知該怎麼做了,這東西簡單,一個時辰我便能做出來。”
顧筠想了想道:“堂屋這兒還是有些冷,你帶去你們屋裡做,我去竈房做些撒子給你吃。”
喜哥兒也覺得有些凍人,但倆爹的屋子,他也不好進去,聞言抱着布匹和顧筠說了聲兒,便回屋去了。
今兒已是年二十五,顧筠和喜哥兒前幾日忙活了一陣子,把過年的年貨已是準備的七七八八,因着兩人閑了些,喜哥兒回屋做被罩兒,顧筠便去了竈房,舀了小盆面粉,準備炸些撒子來吃。
周宵從雲家把學步車拿回來,便去了園子裡,錢闵已經把豬宰好,今兒去鎮上晚,便隻宰了兩頭,周大和王臨一道兒,他們父子倆一道兒,去了鎮上賣豬肉去了。
年節将近,便是過了午時,鎮上也還是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便是兜裡沒幾個子兒的人家,這時候都大方的緊,多多少少的,都會買上幾斤肉回家。
因着,周宵他們沒用多久,除了剩了點兒豬大腸,其餘的都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