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一如既往的熱鬧,人來人往,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人人臉上挂着微笑,鋪子生意好的不成,夥計忙的跟個陀螺一樣。
喜哥兒他們目标明确,直奔雜貨鋪子,糕點鋪子,首飾鋪子而去,買了些北邊兒的特色吃食,糕點,六斤的鹵驢肉,金鎖,銀鎖,幾床絲綢小被子……滿滿當當的,買了了小半車的東西。
如今出門得有路引,好在周宵之前賣獵物,和衙門裡的衙役也熟,塞了點兒碎銀,很快便辦了下來。
等逛完,日将落西山,晚霞映紅了半邊的天空,美輪美奂。
幾人顧念着家裡,沒在鎮上吃晚食,買了些水煎包,胡辣湯,帶着回了家。
團團和圓圓倒也聽話,一整個下午沒怎麼吵鬧,等喜哥兒他們回來的時候,正牽着周銘的大手,慢騰騰的往村口走,看模樣是要來接他們。
周銘看到騾車,笑道:“你爹他們回來了這不,爺爺沒騙你們吧?”
倆娃人小鬼大,問了周銘三回周宵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自家爺爺都是說快了快了,馬上就到家。
這不,再不信自家爺爺的話了,拉着他便要到村口來等着,好在喜哥兒他們回來的及時,若不然以後周銘再說啥,倆娃不一定信了都。
喜哥兒把他們抱到闆車上,一家人說笑着回了家。
簡單吃過晚食,喜哥兒把要帶去南府城的禮品歸置好,明兒一早兒吃過早食,便能直接走了。
團團和圓圓的尿介子,小衣服收拾了一大包,看起來比周宵和喜哥兒的還要多,許是知道明兒要出遠門,倆娃今兒晚上折騰了許久才堪堪睡着。
想也知道,笠日一早兒,團團和圓圓都水靈靈的沒有起來,還在睡着便被抱上了闆車。
“小爹,家裡就拜托你們了。”喜哥兒沖來送行的村長夫郎道。
村長夫郎笑着沖他們擺了擺手,“知道,等會兒你大哥就搬過來住,記着早些回來,你弟弟的婚期也快到了,一路注意安全,财不外露,大錢藏放好,吃的可帶齊了?半路餓了沒得吃的可不成,奶糕多帶些,别不夠團團和圓圓吃的。”
兒行千裡母擔憂,喜哥兒靜靜聽着,連連點頭,“小爹,都帶齊了,檢查了好幾遍。”
村長夫郎擺了擺手,道:“快些出發吧,莫耽擱了時候,天黑趕不到客棧。”
喜哥兒和周宵又叮囑了一番谷大力,不用在家做什麼事兒,看着些家便好,豆豆和醬醬一日三頓,水盆裡的水莫忘了添………
又耽擱了會兒,見自家大哥都記得了,周宵才一揚鞭,駕着騾子出發。
豆豆和醬醬追着騾車後頭追了會兒,被喜哥兒斥了回去,看着一步三回頭的倆狼崽兒,他心中竟十分不舍了起來。
顧筠見狀道:“二十來天就回來了。”
喜哥兒點了點頭,望着漸行漸遠的村子,慢慢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兒。
闆車上頭鋪着舊褥子,倒也不硌人,團團和圓圓蓋着小被子,枕着軟軟的小枕頭,睡的香甜黑沉,喜哥兒看着他倆,直笑:“昨兒晚知道要去找大伯哥,開心的不成,鬧了許久,瞧,這般颠簸,都不醒。”
顧筠打了個哈欠,被秋時的暖陽曬着,也有些昏昏欲睡,“我也眯一會兒先。”
得虧送貨的闆車大,躺下去幾個人不成問題,都是自家人,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顧筠枕着一旁周銘的腿,沉沉睡了過去。
喜哥兒見狀,這兒有周銘看着,便挪到車頭,和周宵輕聲私語了起來。
一時間,除了騾蹄和闆車輪子的聲音,便沒了其他的雜聲兒了。
官道倒也平整,沒怎麼太過颠簸,一家六口一路向南,起初喜哥兒還未有太大的感覺,但越靠近南邊兒,便越覺得樹木漸漸不一樣了,落葉都少了許多。
平日裡沒怎麼出過門的小哥兒,一時間也不覺累了,欣賞起來了周遭的風景,時不時看到不認識的樹,還要給周宵指上一指,看啥都新奇的緊。
谷家村。
喜哥兒他們去南府城,沒多久村子裡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說什麼的都有。
“都不是親生的孩子,怎的還這般折騰去走親戚。”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念哥兒夫君家裡多有銀錢,這般好的親戚,傻子才不緊着往來。”
“還是周家有福氣,怎的就不是我撿到了念哥兒,你是沒瞧到,念哥兒公婆來的時候,帶了一車的東西,乖乖,光是那幾匹絲綢,我這輩子也穿不上。”
平常的人家,也就是嘴上說上幾句,但有總有那麼些心術不正,遊手好閑的漢子,旁的沒聽多少,那一車的好東西倒是真真的聽進了耳朵,不由盤算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