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事情有南星這個大總管管着,雇來的長工,短工漸漸上了手,童哥兒從一開始的緊張,不知所措,慢慢的也開始穩了下來。
喜哥兒徹底放了手,在家不用相夫隻用教子,除了教孩子識字有些上火外,其餘還算過的惬意。
“你們小爺爺不是剛教過你們?!怎的這般快便忘了,啊?”
周宵剛從山頭帶着獵物回到家,便聽到喜哥兒訓斥團團和圓圓的聲音。
“怎的了?”周宵将手中打來的野兔野雞放下,輕聲詢問道:“發這麼大的火兒。”
喜哥兒餘氣未消,可算是找着了出口,“還怎的了?還不是你的好兒子好哥兒,倆字,學了大半天了,還是不會寫。”
周宵笑了笑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團團和圓圓還小,慢慢來,我們又不指望圓圓能考取功名,當個大儒,隻要不是目不識丁就好。”
喜哥兒當然也不是說真讓圓圓他們學出個什麼成就出來,不過,為人小爹,總是會有些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再加上今兒學的倆字,本就不難,顧筠教完,他盯着他倆寫字,學習,剛會了便忘,真真是氣的人氣血上頭。
“定是随了你了,我學認字可沒他們這般難。”喜哥兒氣呼呼道。
周宵無奈,喜哥兒學認字的時候都與他成親了,團團和圓圓才多大,怎的能相提并論。
摸了摸睜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望着他的倆娃的小腦袋,心軟開口道:“成了,去玩兒去吧,學了大半天了。”
喜哥兒有氣又無奈,“還沒學會呢!”
“不急于這一時。”周宵笑道:“今兒我捉了隻羽毛很漂亮的野雞,等會兒宰了,把羽毛留着,做個毽子,小孩子都愛玩這個。”
“字都沒學會,還讓我給他倆做毽子?”喜哥兒看了眼委屈巴巴坐在凳子上,雖然周宵發話了,但還是不敢動的倆娃,歎了口氣道:“成了,去玩兒吧。”
團團和圓圓這才收了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笑嘻嘻的手拉着手,出門尋小夥伴玩兒去了。
喜哥兒在後面叮囑道:“就在家門口玩,别跑遠了。”
等團團和圓圓離開,喜哥兒嗔了周宵一眼,道:“你就慣着他倆吧。”
周宵心想,他倆算是半斤八兩,誰也别說誰了,“我去把水燒了,今晚炖雞吃。”
喜哥兒點了點頭,突然似是想起了什麼,拍了下額頭,道:“瞧我這記性,我爹來了趟,村裡有個姓徐的富戶,你可認識?”
周宵停下去竈房的腳步,“聽說過,但沒怎麼見過。”
“他兒子就是咱村裡第一個考上功名的,也是唯一一個。”喜哥兒說着歎了口氣,又想起自家那個半途而廢的小弟了,“好多年了,那時候還沒有我呢,兜兜轉轉三十來年,可算是在上京紮了根,當了五品的京官。”
周宵聞言道:“是徐富戶要辦酒宴?”
喜哥兒點了點頭,“昨兒便派管家來請了,你沒在,今兒我爹來了一趟,說是徐富戶和他夫郎年事已高,到了花甲之年,家裡就那麼一個兒子,家裡的哥兒姐兒早就嫁了出去,孫子都有了,也沒精力照看他們老兩口,他兒子在上京安定了下來,便來信,說是要把他們老兩口接去上京,徐富戶同意了。”
周宵心下了然,“他們是想要把谷家村的田地賣了?”
“嗯,說是隻留谷家村的老宅,換的銀錢帶去上京,再買上些田,好看管,上京離咱這兒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家裡的銀錢應是夠,嶽丈那邊怎麼說?”周宵不由有些心動,若是再加上徐富戶的田地,他們家可以算得上小地主了。
“說若是咱們想買,徐家酒宴過了,便去尋徐富戶,一手交銀,一手換田契。”
“買,我去和小爹說,若是咱們手裡的銀錢先不動我爹留下的千金,不夠的話,讓小爹出一部分。”
喜哥兒點了點頭,心下有些激動,不敢想象,家中幾百畝田地,吃不完,金銀花不完,那日子該是何等的惬意自在。
等到了徐富戶的酒宴那一日,基本上谷家村村裡人都來了,這徐富戶有錢,随上十來文,一家人便能吃頓好的,不來便是傻子了。
因着徐家這麼大的院子,愣是沒擺下,門口又加了十幾桌。
一場熱鬧非凡的酒宴結束,笠日一早兒,周宵尋了村長一道兒,便去了徐富戶家。
徐富戶雖已有六十來歲,但平日裡不為銀錢煩憂,吃得飽,睡得香,瞧着五十歲的模樣,體态富态,精神爍爍,眉眼清明。
見周宵來,樂呵呵的迎了過來,拍了拍周宵肩膀道:“我就知道,村裡一下能拿出這麼多銀錢的,也就隻有你小子了。”
徐富戶雖不怎的出門,但村裡大大小小的事兒他都知道,周宵這麼冒尖兒的年輕人,他自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