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去求草原阿大,沒有用。少年隻能去求S區的商人聯系貴人,願意把自己賣給貴人,隻求一個人和三具屍體的容身之處。少年面皮還不錯,在草原上有背景,貴人便買下了。
李桃花眉頭直皺,“你們沒有婚姻關系?”
劉子瑕:“按照新法沒有,草原舊規大族群的年輕人有優先擇偶權,小族群不能拒絕。”
“……”
李桃花覺得應該喊魏齊天來給這孫子狠揍一頓,揍得誰也認不出,以免绫醒過來再氣死過去!李桃花克制揍人的意念以免被劉子瑕感應到,兩人有君子協定,劉子瑕可以為李桃花提供盡可能的援助,李桃花一定不能讓意念幹擾劉子瑕的正常生活。
「行者:你是說,他害死了人家姑娘,還娶人家的屍體?」
「李桃花:就是說啊,他還想绫活過來!人家本來都輪回了!」
「行者:姐兒臨死前一聲沒吭,多大氣性!他得死,他必死無疑!我暫時離不開這邊,咱倆合計合計讓哥們給绫姐兒加武力值,以我為參考……」
手術室内。
紅蝶落于枯骨,香料浸養經年之後缟白生香。
朗元元:“不合季節開放的花,骨朵兒都是瘦小的。”
岩薔薇于骨骼之上鋪滿盛放,燒灼,味道好似加熱後的犀角香。手術室之外也聞到了這股異香,李桃花湊到門前确認香味是手術室傳出來的。
暮将骨灰掃進藥艙封存,手術床上躺了一具新的成年女人身體。暮将手伸進女人腹部檢查胃袋,人的畫皮之下是狼的倔骨,驅狼人的靈魂複蘇,饑腸辘辘。
她不算高,一米六。不太精神,有一雙早慧的下垂眼。不太聰明,鼻尖有一點黑痣。淡藍色的瞳孔,不經意望過去是溫柔的。
朗元元和暮分别坐在手術床兩側給她上妝畫靈紋,佩戴狼牙和香木,穿上紅綠黃藍配色的绫羅。女人睜着淡藍色的瞳孔一眨不眨,暮撫摸她栗棕色的天然卷,輕吻造物額間:
“绫,該醒了,吃掉他們,吃飽為止。”
淡藍色眸中顫動,對着手術燈的眼睫眨動起來,绫立刻翻身下床往角落裡躲藏,四肢落地弓着背警惕地看着金發男人。
“聞聞阿父的味道,記住阿父的味道,”暮拔下頭上的牡丹簪子插進手臂肌肉,鮮紅的血從潔白皮膚上孔洞冒出來滴落,“過來,阿父沒有奶水給你,嘗嘗血吧,和母親的乳汁是一樣的。”
绫的鼻子翕動,慢慢靠近暮,身上的牙角香木碰撞悅耳的叮當脆響。淡藍色眼瞳仍未放松警惕,捧着暮的手臂時仍然不時打量四周充斥着消毒水和金屬器械味道的環境。
绫捧着滲出血的手臂輕輕舔一下,眨眼間暮就被掐着脖子撲倒在地上。
“不可以咬脖子,這個地方有主了。”
淡藍色瞳孔中些許疑惑,猶豫片刻蜷縮在地上捧着暮的手臂舔舐血液。血孔幹涸時,绫用鼻子去拱手臂,像小狼用頭頂撞母狼的乳/房。
“乖,吃點兒肉,呃啊啊,牙那麼尖嗎?另外,能拉我一把嗎?”
绫試圖咬他的後脖頸拖起,被暮的頭發糊一臉,呼吸艱難。蹲坐在一旁,鼻腔裡發出委屈的嘤咛。
“用手,你的前爪,對,後肢撐起來,勁兒還挺大!”
“一會兒有個叔叔,他家有好吃的,你吃他也可以,”暮雙手牽着绫的雙手讓她适應站立,“不過他看起來病殃殃的,不好吃,要吃就吃那些香香的,身嬌肉貴的,跟阿父一樣好吃。”
绫跟着他的後退步伐跳來跳去,用腳去追他的腳。暮帶她跳起舞,完全忘記了手術室外的時間流逝。
“我的小狼崽,去吧,狩獵快樂。”
手術室門口打開,門外的人熬紅眼睛,劉子瑕和李桃花看着绫一句話也說不出——真的活了!
绫的眼瞳鎖定劉子瑕一眨不眨,劉子瑕仿佛又看到那雙臨死前怒意橫生的綠光眼睛,驅狼人的眼睛。
劉子瑕湊近到绫面前,低低呼出一口氣。绫的淡藍色瞳孔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的表情,無數微小的臉部動作,似乎在确認什麼。
劉子瑕艱難地控制激動到紊亂的呼吸,從馬褂夾層摸出一個禮物盒子,從中取出一枚敦煌風純寶石鑲嵌的白歐珀雲下石給绫戴上。他輕撫绫的臉龐,撫着散亂的鬓發,觸上鼻尖那顆痣,幾乎失聲:“阿绫,你回來了。”
绫停止打量眼前人,看了一眼胸口的石頭,回頭向暮問詢:“阿父?”
“當然可以,生日快樂。”暮邊說邊揉揉癢疼的手臂。
“阿父?”劉子瑕和李桃花同時更紊亂了。
李桃花有一個小自己三歲的侄子,這下又多出一個侄女。她茫然地看着绫被劉子瑕牽走,狐疑地看暮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