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青衣男子按住他,又回頭對芸娘道:“我們也是這般猜測的。所以還想請姑娘幫忙尋找一二。
在下複姓司馬,單名一個明字,姑娘若有消息可讓江兄帶着牌子來盟中尋我。”
說罷将他才将剛剛拿出的木牌遞給了芸娘,隻見這木牌一面刻着五湖盟三字,一面刻着“明”字。
“你們為何願意信我。”芸娘不解,他們此時舉動無異于将底牌亮出。
“那日李将軍挾持你的時候我見過你。當時你既然能以身護李将軍脫困,想必不是壞人。況且你一個弱女子,我們自然是有把握的。”是有把握殺了她吧?雖然對方話沒有說盡,但芸娘還是隐隐能聽出裡面的威脅之意。
看來這五湖盟的構成估計比她想象中複雜,這次的計劃估計他們中間也有不少争端。
“你們放心,隻要是為了光王殿下好的事情,我自然會竭盡全力去做。況且李将軍也對我有過救命之恩,小女子必将湧泉相報。”芸娘做出一派情深的姿态來。
這飯吃的自然是賓主盡歡。
送走他們後,芸娘同江無涯往後院走去,便見萬主管若有似無的往這邊湊近。
“江大哥,你同底下的人說一說,這幫人估計又是些同街上流寇勾連的無知鼠輩,切莫深交。”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萬總管聽到,語氣中帶着些大小姐的嬌氣,聽得萬總管嘴角泛起嘲笑之意,又怕太過明顯急忙壓下。
“東家切莫生氣,這樣的雜事下回讓我去做便好,而且酒樓做的便是這魚龍混雜的生意。”
見萬總管探聽的差不多了,芸娘一個眼神,杜若立馬上前攔住萬總管:“小姐正在氣頭上,你可别來惹她。還有昨日酒水的帳,我怎麼算都算不清楚,還請萬總管教教我。”
芸娘順勢領着江無涯就進了後廚的小隔間中,“你去查查李将軍的生平,家中居所,親眷友人之類。另外派幾個不顯眼的人去跟蹤一下萬總管。”
“是!”江無涯領命後就從後門離開了。
話分兩頭,這邊皇帝看似晾了李相幾日,但對那件案子的熱情倒像是忽然減淡一樣,不聞不問起來。
李相也是一副事情都已經解決的淡定模樣,見此場景,衆臣議論紛紛。
章大人卻是慌張無比,上朝前湊在李相身邊道:“這七日之期快到了,我們該如何交代啊?”
“辛輔,不要驚慌,切莫失了朝臣風骨。”李相摸着胡子道。
“這如何不驚慌,一朝不慎,那可是要掉腦袋的。”章大人壓低聲音說道。
“你何須交代?聖上要的是我的态度。”
“态度?什麼态度?”他仍是不解。
“你想不通也不必想,有時間不如去想想如何取得長甯侯府的原諒。說到底,你隻是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相爺低頭看着章明遠,神色中頗有不耐。
章明遠自然是知道的,但他隻要想起李氏便有些咬牙切齒,“她一點女人的柔順都沒有,還要我去同她認錯。”
“你們可是曾經最好的盟友。”李相點到即止。
章明遠一下噎住,他不得不承認,即使是他再怎麼不喜歡這位夫人,他們依舊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關系。“那皇上那邊?”他依舊不解。
“天子仁善,不會計較此事的。”
章明遠還是不懂此中關節,但他從來都相信李緻祁的眼光,他向來都是最聰明的。
所以第二日他便大張旗鼓的去長甯侯府負荊請罪了。
場面浩大的就好像把他的臉面往地上踩,他嘴中對章之和及其母親連聲道歉,又将府中愛妾都接到府外宅子裡安置。雖然李氏太了解他的尿性,自然知道是些表面功夫。但已經找回了臉面,且他們二人的婚姻牽連着父兄家族,難以斬斷,隻能揮淚告别母家回到了章府。
這事連着幾日引起空前讨論,隻有幾位明眼人才明白,刺殺一事恐怕就如此輕輕揭過了。
不出所料,七日後,相爺與章大人交出一位小厮,說是“前朝餘孽”便将此事翻篇,朝堂上也是一副和氣景象。
這幾日光王也不見了蹤影,說是身體不适去别院修養了。但朝中多有傳說是光王殿下不滿這次的處置,與當今聖上置氣。聖上仁厚,多次差禦醫前去探望,賞賜無數珍奇寶物才将這位光王殿下重新請出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