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聖上!”李相規矩行禮。
皇帝擡頭,看向地上跪得規規矩矩的李相,眉頭松了松。老師總是這麼謹慎,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起來吧!賜坐。”
李相這才擡頭看向皇帝,目帶探究,等着他說後面的話。
“朕……這幾日想了很多。朕一直以為隻要待皇弟真心真意的,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捂熱了,想不到他竟會這般逼我。”皇帝表情痛楚,似是真的被孟霍傷透了心。
“聖上心慈,光王殿下也是年輕氣盛,不懂您制衡籌劃的心思。”李相答道。
“呵,年輕氣盛?朕看他是打了幾場勝仗便目中無人了,眼中哪還有朕這個皇兄?還是朕太過縱容他惹了禍端。”皇帝氣急。
“光王殿下定沒有這個心思!隻是年少得意,失了分寸。聖上莫要太過心急。”李相寬慰。
“你倒是了解他。”皇帝斜睨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那愛卿以為朕應該怎麼做?放了他?”
“聖上寬仁,到底是骨肉至親,小懲大戒即可。”李相見氣氛烘托的不錯了,才慢慢說出心中的想法。
“哦?小懲大戒又是個什麼法子?”皇帝狐疑。
“光王殿下犯上,自然該罰。但聖上念及兄弟情誼,讓光王殿下回府邸反思,扣俸祿一年。不過光王殿下這些年為國外出奔波又自然當賞,京中司空一職尚有空缺,不如?”李相說道。
“好!好你個老滑頭,這職位剛剛好!讓他在京中管些水利的事便好,不必去邊疆辛苦了,朕也少了些擔憂。”皇帝笑道。
見皇帝神色喜悅,李相卻猶疑,面露擔憂道:“隻是光王殿下雖身處京都,但隻怕軍中餘威尚在,若是那個案子,他還是質疑要查下去,隻怕我們控制不住。”
“他敢!”皇帝氣道,轉念一想又覺得難以保證,繼續道:“來人,召光王來見朕!”
孟霍到的時候,李相正坐在殿門口喝茶,似乎是在等待召見的樣子。
“光王殿下,别來無恙啊!”李相率先開口。
孟霍見他心情頗好的樣子,心中狐疑。
奈何身旁公公催的緊急,便沒有搭理他,直接走進了朝陽殿。
立在李相旁的侍衛頗為不平,“他現下還是罪臣,竟然如此對您!況且您剛剛幫他求情。”
“子獐,莫要心急。他連臉面都不顧了,才是真的好時候。”李相笑道。
“老師,現下太陽毒辣,要不然子獐先送您回去吧?”
“不了,一會兒說不定還有用得到老朽的時候。”說完又暗道自己這個學生未免太過老實了些。
“你也出來不久了,快快回去,禦前當差,萬事還是要以聖上為先。”
侍衛一怔,趕忙行了一禮,“謝老師提點!”匆忙離去。
“這孩子!”還好他赤誠中帶着些忠直,不然上面那位爺也不會如此重用他。
話剛說完,殿内傳來了器具雜碎的聲音。時候到了,李相嘴角心道。
張公公從殿内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看見門外的李相才像是心神定下了。匆忙前來,低聲道:“那位爺不願意,說是要去邊疆打仗也不願待在京城。還說起些幼時的舊怨來才将萬歲爺激怒了,氣急了将光王殿下頭都砸出血了!”
李相佯裝驚訝道:“這光王殿下也太狂悖了!”
話說至此,禦前侍衛已經将光王又從殿中押出,隻見那孟霍面帶不忿之色,見着李相,表情更加不悅。他頭上的血都流到了眼睛裡面,面目更顯猙獰。
“你挑撥的好啊李相!”
“我不知殿下在說什麼。”李相表情冷靜中帶着些挑釁。
“您快進去勸勸皇上吧,他都氣的頭疼了。”張忠急急的催到。
李相再次進殿,殿中已經是一片狼籍。
旁邊的小公公吓得瑟瑟發抖,他揮手示意人退下。隻見上面的小皇帝,閉着眼眸,一手撐着頭,一副氣到極緻不堪重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