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嬌自從從李府回家,心情便無比的舒暢,往日不是沒有這樣的機會,更多的是因為畏懼皇帝的看法,但這半年來,朝中漸漸有了風聲,說是皇帝終于厭棄李相,想要接機将他鏟除了。這對于沈雲嬌而言自然是個好事情,雖然父兄讓她多忍耐些時日再做定奪,但那日她瞧見李緻祁在房中看柳萋萋的畫她便知道這樣的日子她一日都不想再過了。
她在院中四處閑逛着,感受着這難得的悠閑時光,李媽媽跑去去小廚房為她家小姐準備愛吃的糕點了,她閑外邊吵鬧,便到了自己幼時愛去的那個偏僻的院落坐着。
她已經數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好好回家看看了,這裡的一磚一瓦還是保留着她走時的樣子,但又沒有半分灰塵,定然是爹爹日日叫人來擦拭的,她的爹娘感情好,對她也十分嬌寵,再加上她是沈家這一代中唯一的一個女娃,大家把她寵的如同眼珠子一般。
沈雲嬌自然覺得一切她愛的人都會愛她,一切她要的最後都會歸屬于她。事實也确實如此,直到她遇見了李緻祁。
和李緻祁的相遇現在想起來多半是有些預謀的,不然怎麼會那麼巧的就在她這位這位嬌嬌小姐初次出遊時就遇見了流氓,還恰好沈家的家丁都未跟上,才成就了這場俗套的英雄救美的好戲,當然沈雲嬌愛上他不僅僅是因為這拙劣的一場戲,更多的是因為他英俊的容顔。她向來對于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很願意付出,所以也未曾深想過,連做戲都不肯為她花心思的人,又怎麼會好好待她呢?
想到這裡她淚水慢慢流下,又想到娘親看見她這樣一定會十分傷心吧,她倔強地将淚抹幹淨,她不願就如此的屈服,她沈雲嬌有自己的驕傲,就算是死也不願再做他李家的夫人了。
隻是,她缺少一個機會,或者說是她們家都缺少一個扳倒李緻祁的機會。正這麼想着,機會就來了!
“小姐,小姐!”李媽媽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打斷了沈雲嬌的思緒。
“怎麼了?李媽媽,你怎麼如此着急。”
李媽媽知道自己失态了,但神色間還是難掩興奮,低聲跟沈雲嬌說道:“小姐!有件大好事兒!”
沈雲嬌示意她繼續說。
“剛剛我去小廚房給姑娘做糕點的路上,遇到了個鬼鬼祟祟的小厮,開始我還以為是外院送蔬菜的人,但看着那人腳步又感覺是會武功的樣子,于是就留了個心,叫人跟上,您猜怎麼着?我們抓到了個人,他手中握住了相爺天大的把柄!”
原是秦川進入府中卻難以進入内院,苦于無法将事情同沈家人說清,他又不懂這大戶人家府中規矩,正是抓耳撓腮之時遇見了送菜的人險些将東西摔下,他順手一幫,便交了個朋友。争逢壽宴府上人手不夠用,那人便把他介紹給了管家。
他在府中送菜忙了幾日,便打聽清楚了這些人的身份,他這時便瞄準了那剛從李府回來的李媽媽,這位似乎是府中大小姐的奶娘,地位頗高,每日都會來小廚房好多次給大小姐制作糕點。
至于那位大小姐,自然就是現下最想讓李緻祁去死的人——沈雲嬌。
他打聽清楚後,便打算将這個把柄交給她們,但又想着若是自己主動投誠必定是十分惹人懷疑,若是讓那奶娘自己發現他的問題,審問後再拿出,反倒順理成章很多。
他便如此去做了,也順理成章被李媽媽領人抓了起來,一來二去幾個回合,他便将事情交代了,秦川敏銳地發現,每當他說起李相在江南做的事情,這奶娘眼睛便更亮一分。
秦川自然隻說了一部分,沒有全然将事情抖落出來。
不出他所料,不消半刻鐘。他便瞧見了沈雲嬌,見着她秦川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好久不見啊,沈大小姐!”秦川的臉出現在沈雲嬌眼前的時候,她也是一驚,這張臉她太熟悉了。
“原來是你!你是李緻祁的人?”雖說一直都知道當時的事情是一場戲,但真的确認的那一刻,說心不痛也是假的,這人不就是當時假做流氓頭目的那個青年!他臉上那顆痣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是的,或許說曾經是的。沈小姐,如今你我目的應該是一緻的。”沈雲嬌看見他的那一刻便明白了,這人繞這麼大圈子讓李媽媽将他抓住,便是為了向自己投誠。
“想做我的合作夥伴,便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你的籌碼可還夠?”沈雲嬌凝神看他。
秦川聽了這話示意将自己身上的繩子解開,沈雲嬌點頭,李媽媽還怕他攻擊自己主子,但見沈雲嬌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便就照着意思去讓人将他松了綁。
隻見秦川從不知從哪裡變出了個小竹盒,三兩下将東西打開後,裡面赫然放着一枚玉簪。
沈雲嬌見此疑惑,隻聽他說道:“東西我放在城郊十裡亭了,東邊柱子三尺處有暗格,用這個簪子可以打開。你可以派人将東西東西拿來,你看完便知道我的誠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