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今日竟是連你這個老貨都敢威脅起我了!”李相正準備叫出暗衛,卻聽得一聲清越至極的聲音打破了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真是好大的熱鬧!我往日怎麼未曾見過?”
二人齊齊擡頭,竟是剛剛離去的柳芸娘去而複返。
李緻祁原本是懷疑她的,卻見她大剌剌地将他們扒拉開就徑直走進了李臨嬌的房間,臉上笑意明顯:“姐姐今日面色甚是不好呢!夫人倒是在這裡打起了嘴巴官司,多日未見姐姐,我今日一見倒是和那些死人别無二緻。”
這話說得屋内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大夫人也暴怒起來:“柳芸娘!你這個小賤蹄子!今日我就恨死的那個怎麼偏不是你!你死了也好去陪你那短命的娘……”她話還未說完就被芸娘一巴掌止住了話頭。
見芸娘面色未變,甩了甩手道:“你們若是誰想她了,我定會親手将你們都送下去,她臉上帶着笑意,似乎是在開玩笑,但在座各位似乎都确信她真的會這樣做。
李緻祁現下才冷靜不少,看來是他多想了,柳芸娘和沈雲嬌中間隔着殺母之恨,如何能夠合作對付他,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要穩住沈家為好,倒是他對沈家掉以輕心了。
至于自己這個大女兒,愚蠢跋扈和沈雲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他現在是不在乎她們二人的死活的,本來想要搪塞一二,任她們自生自滅也算是給了宮裡面那位一個交代,卻不料沈家卻又翻起風波。
他這些年為了沈家父子的血忍耐不少,如今看來,隐患也該是要剔除了!畢竟那血池裡面的蠱也該養成了。
轉念間又想到太後,他心頭一凜,殿下這位母親倒是愈發的控制不住了,可不能讓她擾亂了他們的計劃。
“夭夭總是又些淘氣,夫人你還是多擔待,既是有你們母女二人照顧臨嬌我就放心了,為夫有要事進宮一趟,你們在家可要和睦相處。”李緻祁又擺出一副大家長做派,最後那話似乎是在安撫沈雲嬌。
沈雲嬌似乎也是早就被這情況弄得氣到有些瘋魔,口不擇言道:“你最好是給我個交代!”
李緻祁連忙阻止道:“為夫曉得的,你也大方些,莫讓夭夭看笑話了。”
沈雲嬌這才恨恨地看了眼柳芸娘,甩手回了房,一副不願被擾的模樣,李相見她這樣方才放下心來離去。
柳芸娘見此場景倒像是覺得頗有意思的模樣,一揮衣袍便轉身坐下,看得滿室丫鬟都是一驚,“都愣着幹嘛!我還要陪着大夫人用午膳呢!若是餓着姐姐你們負責不成,哦!我忘了,姐姐現下還是昏迷着,看來是沒有希望醒過來用膳了。”
她話說得大聲,屋中傳來沈雲嬌打破杯盞的聲音。
已是下午,太陽頗有些毒辣,屋中的主子們多半開始睡午覺,外頭的丫鬟們也開始躲懶起來,零零碎碎地說着閑話。
往日的話多半有些寡淡,但今日這話倒是越說越有趣起來:“這夭夭小姐倒是精力無限,今日先是去了四姨娘那邊擺闊耍橫,又是去了五姨娘院子中。聽裡院的小春說,她現在可是還在夫人園中躺着呢!好不熱鬧。”一看着便覺十分機靈的姑娘說道。
“往日瞧着那位小姐連帶着去了的那位姨娘都是最溫和不過的人了,今日倒是格外跋扈起來了,不知是什麼緣故。”另外一位粉衣的稚嫩丫鬟也低聲歎道。
“這話往後便不要說了,平白生些事端。”一位長相老成許多的媽媽敲了粉衣女孩一個栗子,接着說道:“姑娘也是命苦,說是小姐,分明也沒過幾天好日子,如今日子好起來了,娘親卻去了。你們都來的晚,不知道這院子聚聚散散,大家各自飄零,各人有各人的苦處,不過是隻能在這方庭院聚着,互相為難罷了。”
媽媽話說得深奧,兩人聽得昏昏欲睡,卻聽得一纖細身影匆匆往外跑去。
隻見來人約莫是二三十歲的模樣,平日妩媚動人臉上有些灰撲撲的,衣衫也灰敗不堪。
衆人見這場景,都是一頭霧水:“杏兒,你怎的弄成這幅模樣,你也是主子眼巴前的人物,怎麼能這般模樣。”另一藍衣女子問道。
還不戴她回答便聽小厮的呼喊聲傳來:“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