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夠沒講完呢,我這些天站在那一群人精中間,每個人面上一套背裡一套的,說一句話得用一百個心眼子,連個吐槽的人都沒有,都快憋死了。”
說到這裡,他問:“對了,你這次回去情況怎麼樣?”
喝水的動作頓了下,文霁青放下杯子,又摸了下菩提串,“沒什麼大事,該盡的義務都盡了。”
“那我怎麼聽說,最近有很多自稱你親戚的來面試了?”
早想過這事肯定瞞不住,但沒想到傳得這麼快,衛晨陽不在公司都聽說了。
文霁青搖頭,“也沒什麼,他們就是想借我關系走後門,已經處理好了。隻留了一個人,在影視基地那邊上班。”
“這樣說的話,棘手的問題應該都解決完了,怎麼感覺你還更不高興了?”
衛晨明就直勾勾地看他,好像有種不套出話就決不罷休的決心,不過文霁青也沒打算瞞着不說。
“林杳杳和我分手了。”
“啪——”
椅子突然滑了下,衛晨明差點摔下去。
人在尴尬的時候小動作就會特别多,他幹咳了聲,手足無措地在桌子上莫名其妙摸了好幾下,才撐着桌面站起來坐回去,摸了下頭發,又摸脖子,“這椅子好像有點不穩哈,得換個新的了。”
這一連串動作看得文霁青直皺眉頭,“被分手的是我,又不是你,你這麼激動?”
“這不是……太突然了嗎?”
衛晨明在這尬笑,後知後覺捕捉到剛才的字眼,“等等,被?是林杳杳把你甩了?你們不是感情好好的嗎?怎麼回事啊?”
“我沒和她說石建中死了,她以為我騙她去北京出差。”
衛晨明突然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了,這個分手的原因太文霁青了,換個人都不一定能做出這種事來。
鋸嘴葫蘆,活該。
他暗暗腹诽,再多問了句:“那她又怎麼發現你騙她的?”
文霁青又把小光影視的事說了一遍。
起初衛晨明還抱着幫他解決問題的心思,聽到後來,他也歇了這心思了,單手撐着腮幫子聽他講,心裡默念了一百遍——
确實活該。
這次說到口渴的人變成了文霁青,說到林杳杳在所有平台都把他拉黑,而且他不知道林杳杳家門牌号之後,他又喝了兩口水。
“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涼拌。”
衛晨明聽累了,又改成癱電腦椅上,“罪行累累,她還把你能補救的渠道全堵死了,沒救了,放棄吧。”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聽你在這唉聲歎氣的。”
天微微暗了下來,文霁青也靠坐下來,禁不住又打開了小光影視的資料,“不管她怎麼想,我都至少應該想辦法親口和她說一句對不起。”
“但是林杳杳現在都不願意見你。”
“這是我應該解決的問題。”
電腦屏幕的光反射到他的鏡框上,衛晨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湊過來跟他一起看,“這就是林杳杳想做的那個公益項目?”
文霁青沒說話,點了下頭。
鼠标被衛晨明奪走,從開頭看起,一目十行很快就粗略地看了一部分。
“其實這項目也還行吧,就是錢少了點,但是勝在有意義啊。就是剛大學畢業不久的年輕人,才更有這種沖勁,更願意抱着一腔熱血,為世界更加美好奉獻一份力量。而且這項目宣傳的山村就在湖北,别說是林杳杳,連我都有點想去了。”
“湖北……”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想,隻是文霁青習慣從利益的角度出發思考問題,很容易就把那一點點動搖給忽略掉了。
現在重新思考,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我接下來要請一段時間的假,可能一周也可能半個月。要不你下周先别休了,等我回來再休?”
衛晨明:“……”
不是,他的假期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