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聽到這種沙沙作響的聲音,它卻感知不到它究竟是什麼。
地神在屋子裡跳來跳去,眼神慌亂。
蘇暖暖實在察覺不到任何怪異,待在這屋子裡無濟于事,她所幸壯着膽子出門去看看。
今日她替百裡無塵清洗那件白袍時無意從裡面發現了一顆玉石,隻要觸碰這顆玉石,玉石便會發出明亮的光,現在正是夜間,她所幸借那玉石一用,那玉石正好可以用來照明。
地神緊緊貼在百裡無塵的床榻邊,蘇暖暖看它一眼,它忙閉上眼睛。
看來指望它一同出門是不可能的,蘇暖暖隻能自己推開屋門。
剛推開門,夜風便迎面拂來。
她深吸了口氣,走了出去。
即使是站在院子裡,蘇暖暖依然沒有聽到地神說得那種沙沙聲響。
她舉着玉石,沿着院子走了一圈,櫻花紛飛,有花朵落擦過她的臉頰落到了地上,她隻聞到了一陣清幽的花香味。
一切都太正常不過了。
蘇暖暖回頭去看屋子的方向,接觸到地神的目光,她向着它搖了搖頭。
地神眸色卻并未放松下來。
蘇暖暖便又往前走了走,風似乎更大了,不知踢到了什麼,腳下“咚咚”響起了聲音。
她向下看去,卻見一顆顔色豔麗的果子。
此處并沒有果樹,許是什麼小動物尋來的,恰好落在了這裡。
蘇暖暖又在附近走了走,實在沒看到異常,她回了屋子。
地神目光堅定的看着她,“我不會聽錯的。”
它是此處的地神,應是不會聽錯,蘇暖暖自是相信它,隻是她也發現不了這聲音究竟是什麼。
經過這一折騰,誰都沒了睡意,都睜眼到天明。
所幸天剛亮,百裡無塵終于醒了過來。
見他睜開眸子,地神大喜,“百裡大人,您終于醒了!”
百裡無塵坐起身,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被布巾纏繞的胸膛,随後,他目光看向了蘇暖暖。
那一張臉上一如既往看不出喜怒,隻有清冷目光如舊。
蘇暖暖隻好道,“你身上都是血,我便幫你處理了一下傷口。”說着,她将一旁已清洗幹淨的白袍放到了榻邊。
百裡無塵看着白袍,一瞬間目光忽然變得犀利,“你動了我的東西?”
蘇暖暖道,“這袍子染了血,我便——”
她話未說完,百裡無塵卻已拿起白袍在裡面着急摸索着什麼。
蘇暖暖清洗這袍子時隻在裡面看見了那顆玉石,想來他是在尋玉石,忙将玉石從懷中拿了出來,“你是不是找這個?”
百裡無塵掌心翻轉,一陣流光閃過,蘇暖暖手中的玉石便徑直飛到了他的手上。
他目光銳利如刀,“是誰允許你碰我的東西?!”
他的生氣讓蘇暖暖覺得莫名,他的目光更是讓蘇暖暖覺得氣憤,她昨日為他清理傷口,為他清洗衣物倒是不應該了。
她聲音也冷淡下去,“是我不該碰你的東西,是我多事了。”
屋子裡一時之間氣氛緊張。
地神跳到蘇暖暖身前,小心翼翼看着百裡無塵道,“百裡大人昨日您受傷昏迷,是暖暖帶着您到這小屋裡照顧,她為您仔細清理了傷口,您那衣袍上染滿了血,暖暖便一點一點把血洗幹淨,她還守了您一晚上,暖暖,她也是好意。”
地神發現相處的這幾日,這個蘇暖暖還是不錯的,此刻,它也願意為她說話。
百裡無塵看着蘇暖暖,随後目光定格在她破敗不堪的衣裙上,她衣裙下擺被撕爛了一截。
他胸口上的布巾與那衣裙顯然是同一物料,隻是他身上的卻是幹淨許多,顯然是特意清洗過的。
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手心之中緊緊握着那顆玉石,垂下了目光看着它。
饒是蘇暖暖此時也看出來了,那顆玉石對他來說似乎很重要。
隻是那玉石上隐隐有一朵櫻花刻在上面,她昨夜用這玉石來照明,更是看得清清楚楚,櫻花的輪廓似乎被摩挲的久了,痕迹已經很淡,邊緣幾乎快被磨平了。
她看得出來,這分明是女人的物件。
如今來看,隻怕這個女人對他來說不同一般。
百裡無塵垂着眸子,地神看不清他的表情,問道,“這玉石想來對百裡大人來說應是很重要的罷?”
百裡無塵握着玉石的手頓時一緊,他忽然輕笑一聲,将玉石抛了出去,隻是這一抛,便抛在了蘇暖暖的身上。
蘇暖暖詫異,還沒等她開口,隻見百裡無塵揚了揚手臂,下一刻,她一身衣物已經變了模樣。
她看着自己身上完好潔淨的衣物,又看了眼手中赫然出現的玉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百裡無塵道,“我從不欠人,你幫了我,我還你便是。”
她原先的衣裳早就慘不忍睹,如今他為她換了這一身新的,剛好滿足了她的需求,她樂得接受,隻是這玉石為何也給了她?
蘇暖暖剛想将玉石還回去,卻見百裡無塵已經擺手擋住了她,冷淡道,“我的東西不喜歡别人觸碰,如今,這玉石對我已無用。”
蘇暖暖卻是不傻,他剛才看玉石的眼神明明不像他說得那麼随意。
她道,“我也用不上這玉石,你給了我倒是不必。”
“用不上便丢了好了,既然給了你,随你處置。”百裡無塵毫不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