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淵之地。
蘇暖暖帶着萬時存一行人進來已有兩個多時辰。
這次出來,萬時存精挑細選了二十個親衛,淩州作為心腹自然也一并帶了過來。
蘇暖暖走在隊伍最前面,她身上血迹斑斑,膝蓋上更是針紮似的疼,走了這麼長時間隻覺得渾身累到幾乎無力,然而萬時存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蘇暖暖暗自看他一眼,萬時存臉色越來越陰郁,面上不耐之色漸漸加深。
若再見不到百裡無塵,他恐怕會對她起疑。
她收回目光,心裡卻也在着急,隻能繼續往前走。
她邊走邊暗自細細觀察着四周。
地神怎麼還不出現?
地神能感知破淵之地的一切,它現在知道她回來了麼?
一旁有目光掃過來,蘇暖暖側過頭去便看到淩州漆黑的眼眸正盯着她。
蘇暖暖心裡一頓,随即微微一笑,“淩堂主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淩州卻是移開了目光,對萬時存道,“副城主,這個女人帶着我們進來兩個多時辰了,到現在我們還沒發現百裡無塵的影子,我看她的話也并不能全信,她未必見過百裡無塵,這地方看着怪異的很,還是謹慎為好。”
萬時存蹙眉看向了她。
蘇暖暖心裡一震,他們這些人還真不好對付。
她笑道,“我一個平凡俗世女子,豈能與諸位修行貴人相比,難道淩堂主還擔心我有膽子會害了你們不成?”
說着她指了指陰沉昏暗的天空,“這裡有結界破損,淩堂主應是看到了,結界破損正是因為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出了事,他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如今他修為受損,現在功力大不如前,正是你們出手的好機會,淩堂主該不會是想在這個時候臨陣退縮罷?”
淩州直直看着她,“你言之鑿鑿說百裡無塵出了事,你既是一個凡人,又怎可知道他的事?”
蘇暖暖道,“我自然見過他,我之所以知道他修為受損,那是因為讓他修為受損的人正是我。”
淩州目露震驚,“你說什麼?”
蘇暖暖又道,“那時百裡無塵正在清修,我無意間闖了進去斷了他的修煉,自此他功力便大不如從前。”
卻見這時,淩州雙目一厲,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謊話連篇,若是你斷了他的清修,他怎會放過你?此行果真不該信你!”
他出手猝不及防,蘇暖暖隻覺自己脖子快被他掐斷了。
淩州看她的眼神幾乎把她淩遲了。
她忙看向萬時存,萬時存開口道,“淩州,放了她。”
“副城主——”淩州顯然是不甘。
萬時存面色微變,“本座說放了她你沒聽到麼?你今日魯莽了。”
淩州咬牙松開了手。
蘇暖暖摸着脖頸後退,這個淩州下手真狠!
蘇暖暖緩了口氣,道,“我之所以能逃走是因為後來百裡無塵遇見了兩條大妖蟒,那大妖蟒兇殘無比,身長足足有千寸,身形能擋風遮月,力大無窮,妖蟒趁他修為有損欲奪取他精元,他雖然最後殺了那兩條大蟒,卻也昏迷了,我正是趁他昏迷這才逃走的。”
聞言,萬時存眸色一深,“傳言有一處極淵之地,生有千寸雙蟒,一黑一白,妖力莫測。”他緩緩向四周看去,“此地萬物皆盛,草有人高,正似那極淵之地,你說得妖蟒莫非就是赤——”
他眯了眯眼,似乎在想妖蟒的名字。
蘇暖暖接着道,“赤遊蟒。”
萬時存目光倏地看向她。
蘇暖暖似恍然大悟一般,道,“我想起來了,就是赤遊蟒,我似乎聽百裡無塵說過這個名字。”
萬時存直勾勾盯着她,忽然大笑起來,“本座諒你也不敢有所欺瞞,一介凡人又怎會知曉赤遊蟒,你果然沒讓本座失望,百裡無塵竟是讓你斷了清修,真是天助我也!”
萬時存臉上的郁色漸漸消失不見,連聲催促道,“繼續趕路,本座等不及要取他項上人頭了。”
蘇暖暖轉過身去,目光正與淩州相撞。
淩州冷看着她。
蘇暖暖一怔,他是還在懷疑她麼?
她挑釁瞪了一眼淩州,淩州面色一變。
蘇暖暖随即卻又側頭看向了萬時存,“副城主,我對您絕不敢有欺瞞,隻要您能放過我這條命,我一定會帶您見到百裡無塵,隻是可恨我如今這身子,卻是有心無力,隻怕再走不久,我這腿便要廢了,我一條腿不要緊,耽誤了你的大事就不好了。”
萬時存看向她滲着血水的膝蓋,此行出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隻暗自步行至此,隻要這女人能帶他見到人,他不介意給她些甜頭。
“這有何難,淩州,你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