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見。”千月朝他笑笑。
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不過她更想知道的是,千代到底跟議院做了什麼交易,竟然讓他們同意設立兩位繼承人。
“這個不公平。”風笙回到千家後第一件事就是跟千月發洩,“就算有所謂的一年之期,但判斷權在其他人手裡,再加上現在仍然是千代當家,不用想都知道誰敢得罪千代,最後赢的肯定是千華,那個千隐肯定也是站在他們那邊的。”
他們現在完全就是腹背受敵,根本就沒有赢的可能。
“我本就沒打算赢得這場比賽。不如說這樣正合我意。”千月倒是不在意,“隻要他們不觸及我的底線。”
風笙的眼睛瞪得老大,雖然她明白千月的意思,但是總覺得心裡很不爽,“那你為什麼不直接退出?”
“水鏡是絕對的,千華必須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坐上當家的那個位置。”千月說,“而且在千家的管轄範圍内,有很多是信奉水鏡的。一旦處理不好,便會引起暴亂。”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為了安撫底下的暴亂,順帶成為千華上位的理由,千代必須這麼做。”風笙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站了起來,“而且千家有部分經濟命脈在你養父母手裡,這樣做,反而能更好的監視你或是控制你,再進一步牽制你養父母。”
“當然了,而且現在千月的養父母都被外調。剩下的,就隻有我們了。”千鸢翹着個二郎腿,明明現在的情況糟糕到了極點,但他卻一點都不着急,眼神飄向千月。但是千月臉上并沒有出現他期待的驚慌失措的表情,仍舊是一臉平靜。
風笙:“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順其自然吧,隻要一年後讓千華成為當家的就行了。”千月又玩弄起父親送她的項鍊。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千清的情況怎麼樣了?”千代坐在書房,眼睛注視着星盤的變幻。
“回主人,一切順利,大暴亂已經平靜下來了,但是還有很多小動亂。”千伏站在千代身後,畢恭畢敬地彙報。
“糧食呢?”
“備糧充足,剩下的,都是些小問題。”
“無論你用什麼方法,把糧食和兵器輸送給桑國的叛亂組織。”
“唉?”千伏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隻是不希望他們兩個太快回來,量的多少,你自己把握。”
“屬下明白。”千伏便告退了。
偌大的房間隻剩下千代一個人,“月兒,不是奶奶要緻你于死地,而是你不該被水鏡選中。”
突然原本平靜的茶杯突然泛起了波瀾,逐漸形成了漩渦,猛然間茶杯裡的水自己滴在了地上。
“來了。”千代放下手中的棋子,原本淩厲的眼神變得慈祥。
在地上的茶水漸漸彙聚成了一個人形,五官開始清晰起來,竟是一個與千月差不多的大的小女孩,臉上帶着蝴蝶面具。一看見千代,就興奮地跑過去,嘴裡還喊着,“奶奶!夜蝶好想奶奶,奶奶想不想夜蝶?”
“想,奶奶最想你了。”千代竟像是普通的老人一樣,笑臉盈盈地注視着自己的孫女,笑的很開懷,一把接住了朝她飛奔而來的夜蝶。
兩個人一起躺在書房的榻榻米上,開心地聊着各種天馬行空的故事。
“阿蝶可以幫奶奶一個忙嗎?”千代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夜蝶的有些淺棕色的短發。
夜蝶眨了眨圓潤的棕色大眼,聽話地點了點頭,“奶奶要夜蝶做什麼?”
“幫奶奶觀察兩個人。”千代說,“千月和風笙。如果奶奶的小阿蝶不想做的話,奶奶也不會勉強你。”
“奶奶想讓阿蝶做的事,阿蝶一定會去做。阿蝶什麼事都很擅長,這件事對阿蝶來說,很輕松。”夜蝶開心地摟着千代,閉上了眼睛,進入了睡夢中。
千隐今晚難得坐在窗邊,眼神有些遊離地望着窗外的風景。以前的他,甯願待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從這裡往外眺望,千隐可以清楚地看到千華正在修煉S級的水空間,明明從今天早上就開始練了,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是累嗎?
千隐又何嘗不明白千華對他的心思,隻是他不想終其一生都被困在這座牢籠裡。他低頭,手上鮮紅的玉镯,刺眼的“月”字,讓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前方的書桌上擺着一張照片,是他,千華,莫傳和千霖,四個人小時候的合影。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三個都笑的很開心。但是如果仔細看得話,會發現,千隐剔透的藍眸,正閃耀着光輝,就像是浩瀚的星空那樣,讓人沉溺。
從議院回來後,王質也加強了對千月各方面的訓練。畢竟一年時間太多,想要趕上進度着實困難。後果就是千月渾身哪哪都不舒服,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再這麼下去,她感覺不用三年,原地就能猝死。
風笙也沒有比千月好到哪裡去,因為沒有正規的術師資格證,為了能夠順利地拿到它,天天也是過得水生火熱。一個隻會用精靈術的人,你讓她突然之間用人類的術式,就算人家是前任精靈女王,潛力無限,也沒辦法在極短時間内融會貫通。千鸢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每天晚上時不時出來騷擾一下千月,再被千月一巴掌送回契約,樂此不疲。
時間就這樣流逝,馬上就是“绯”的新一屆開學儀式了。但是就在開學的前一天晚上,千代把千月叫到了自己的書房中。
“奶奶,你找我有什麼事?”千月規規矩矩地跪在千代對面,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千代,滿臉的疑惑。
真是一張不會隐藏自己的臉,千代想,“其實是有關于你父母的事情。”
“我父母怎麼了?”千月疑惑的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灰。擔心、焦慮,她的表情,千代明明白白地看在眼裡。
“你父母給你寫了一封信,今天早上才送到的。”千代看着千月的臉色漸漸好轉起來,慢慢地抽屜裡拿出一封白色的信,上面寫着:千月收,寄件人千清。
千月顫巍巍地接過,抑制不住地激動,“我父……我養父母現在還好嗎?”
“都很好。”
隻要你乖乖聽話,他們都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