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桑梓冷哼了一聲。
“呐,你知不知道千清剛剛跟我說什麼?”紅姬八卦道。
“說什麼?”
“他說他想救你,可憐又善良的孩子。”
桑梓楞了一下,自嘲地笑笑,“他想救的是另一個我吧。”
“有什麼區别嗎?”紅姬反問,“同一個靈魂,同一副身體。”
桑梓沉默不語。
“他真正來找你的原因,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打算怎麼對付他?”紅姬問:“他可是千月的養父,我們偉大救世主的養父。”
“我自有辦法,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紅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沒有漏掉桑梓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時間快到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先走了,時間久了保不齊那位千大将軍看出點端倪。”
箱庭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的環境,想着把人拐到手後怎麼逃離最省事最安全。突然他眼尖地看到了藍館的老闆,捉摸着或許可以提前找到桑梓在哪裡。
“老闆娘,我去個廁所。”箱庭捂着肚子,面色蒼白,指了指藍館外面挂有廁所圖标的建築物。
“沒事吧?算算時間,可能要開場了。”紅姬擔心地問。
“可能今天早飯吃壞肚子了。我很快就回來。”說完,箱庭拎起背包七拐八拐,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喧鬧的人群中。
藍館的老闆是個大肚子謝頂的中年男子。台上沙漏都快滴完了,二樓卻始終沒有動靜。何慶趕緊上樓,推開門一看,桑梓竟然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連忙把他推醒,嗓子尖銳地說:“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着睡覺!”
桑梓有些害怕地看着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我……”
“你什麼你,别告訴我你現在後悔了。我可警告你……”老闆話還沒說完,人就倒在了地上。
桑梓剛想大叫就被箱庭捂住了嘴巴,肥厚的黑色外套将他從裡到外牢牢裹住。箱庭拖着他直接跳窗逃了。
幸好箱庭提前熟悉了路線,才順利地将人帶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山洞附近,才松開了捂住桑梓嘴巴的手。
桑梓害怕又帶着些激動地神色望向他,但一想起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又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箱庭的聲音很是冷漠,刺穿了桑梓本就脆弱的心。
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怎麼都止不住,“對不起……”
除了哽咽地重複這句話,桑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箱庭無奈地歎了口氣,大手像往常一樣揉了揉桑梓的頭發。這幾天的害怕頓時湧上桑梓的心頭,一把撲進了箱庭的懷裡,放聲大哭。
箱庭溫暖的懷抱,讓他想起了一個故人——桑牧,桑年的哥哥。當他被自己的母親丢棄在大街上,快被活活凍死的時候,是桑牧把他帶到了家裡。桑牧當時也隻有十幾歲,一個人養着還在襁褓中的桑年,還給了他一個陌生人溫暖的家。後來,他把桑年交給了桑梓撫養,自己去了晶石場,最後回來的,隻有他已經病死的噩耗。
那時候桑年才剛剛蹒跚學步,自己在桑牧的墳前發誓,一定會變強,強大到可以守護這個家。
這個時候有一個聲音回應了他……
可能是久違的溫暖,桑梓覺得自己又聽到了當時的那個聲音,“想要變得強大,交給我吧……”
胸口開始變得有些悶,腦子也有些不太清楚,眼眸即刻黯淡了下去。
怎麼可能是他?
箱庭低頭看着懷裡尚未成年的小孩兒,又想起了那天在火藥庫裡的人。
“阿梓,你,有沒有同胞兄弟?”箱庭想了想,說出了他認為最有可能的猜測。
“兄弟?”桑梓的聲音悶悶地,當他把頭擡起來的瞬間,箱庭的心髒仿佛漏跳了一拍。
桑梓那張滿是淚痕的臉,詭異地笑着,黯淡無光的眼睛就這樣直直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生吃了一樣,“我嗎?”
千清猛地甩開桑梓,突然感到下腹一陣刺痛,有什麼溫熱的,濕濕的東西浸濕了他的衣服。
鋒利的匕首就這樣連根沒入千清左腹。
千清一把抓住桑梓持匕首的右腕,瞬間将靈力灌入自己的左掌朝桑梓的肩膀打去,卻被桑梓靈巧地躲開,隻擦傷了一點皮毛。
匕首被桑梓毫不留情地拔出,鮮血不斷地從左腹流出。千清隻好用靈力封住左腹處的傷口,減緩出血的速度,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必須要速戰速決。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很明顯自己處于極其不利的位置。他必須要趁桑梓不注意的時候發動自己刻在手上的能夠瞬間轉移回軍營的咒陣。
一下子過多的失血,讓千清的臉色變得慘白,視線也開始有些模糊。
“你到底是誰?”千清不明白,明明在這之前還是同一個人,怎麼會在突然間變成了另一個人,但是令他更在意的是,桑梓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難道說千家有叛徒?還是說千代想要借着桑國的手除掉自己?
“我是桑梓啊,你心裡明明很清楚,為什麼要否認?”桑梓殘酷地笑着,握着匕首,步步緊逼,千清吃力地往後退着。
“唔!”桑梓突然捂住頭,臉上嗜血的表情頓時變得茫然,當眼睛看到千清身上的血迹時,更是驚慌失措,立即扔掉了手中的匕首。這才是千清熟悉的桑梓。
“你給我回去!”冷酷的聲音再次從腦海中響起,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是變換着不同的表情,讓人看了後背發冷。
桑梓彎腰痛苦抱頭地在地上打滾。千清抓住這個時機,立刻發動瞬間轉移,消失在了原地。
“可惡!”桑梓擡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神情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