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術師，因為千家，觸怒了神明，神明才會降此罪過。”

“千家乃是罪人！”

“罪人！”

千華雙目通紅、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叫嚣着要殺了她的百姓，莫傳和千霖立即趕到千華身邊，場外的術師更是擺出了攻擊的姿态。

“六位，請跟我們來。”鈴井祭司發話了，清冷的女音宛如一股清泉，讓民憤悉數熄滅，“大家，今天神怒了。所以更需要我們真誠的禱告，才能乞求原諒。不可為外物影響。”

激憤的國民瞬間安靜，再次祈禱。

獨留千月和千華她們六人筆直站立，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本應傍晚結束的禱告，因為惹怒神明，硬是拖到了深夜才結束。

人們紛紛回家，留下四具焦屍，無人認領。

千華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上前喊住祭司，“我們是千家派來調查最近古辛國國民自殺事件的。請你們配合我們調查。”

古辛國表面上還是歸屬于千家管轄的，如果真要調查，即使是大祭司也不能拒絕。

四人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

廣場畢竟人多耳雜，最終衆人選擇了廣場附近的一座小教堂。現在已是閉堂時間，隻有一個守門人還在。

守門人聽說大祭司要用教堂，二話不說就打開了大門，态度畢恭畢敬。在面對今天在布拉廣場“搗亂”的六人時，眼神充滿憤怒。

“請諸位術師不要發難于他。今天你們竟然在神之晚宴上如此作為，引起民憤是必然的。”辛秘開口解釋道。

千華欲開口解釋，但今日情形帶來的沖擊着實有點大。她此刻才明白這些人，早已被“洗腦”。自己說的再情真意切，也不過浪費唇舌。于是她打算速戰速決，“關于今日自焚的這十位，大祭司們可都認識？”

四人都搖了搖頭。

古辛國占地面積雖小，但國民也有十幾萬左右。記不住這麼多人很正常。

“剩下四位的屍首可否交給我們處置？”

“萬萬不可。人身死神滅，皆由神定，理應葬在十字架下，怎能如此做法。到時民憤隻會更加激烈。”華清希斷然拒絕。

“給我們四個小時的時間。淩晨太陽出來之前，必将他們安葬妥當。”千華的态度也擺在那裡。

祭司們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是領導的術師已經退了一大步，他們也不好也沒資格再計較，隻能紛紛搖頭，面向教堂上方的小型十字架，嘴裡不知念叨些什麼。

千華瞥了眼在月光下異常冰冷的十字架，轉身離開。

隻有四個小時，千華和千月打算原地驗屍。四位守護者被派出去調查這十個人的身份。

千華用術式将四具焦屍從頭查了個遍，千月則是在一旁掌心細細觀察屍體表面。

“奇怪的很。這四具屍體都是從内部開始燃燒。但我卻沒找到火點。真的像是憑空而起。”千華越查越奇怪，心中疑惑也越大。

“使用術式是不是就可以做到這一點？”千月問道。

“可以。荀家掌火，我曾見識荀家的火術，确實可以做到，但也需要前置條件。就像我們使用水術，需要從空氣中、植物中或者江河中汲取水的力量。這都需要一個火點，隻不過術式的火點易取且容易被掩蓋。但古辛國都是普通人。”

“千華，你相信神的存在嗎？”千月想起白日裡腦海中響起的聲音，以及不知道是不是累出來的自己被即将射殺的幻覺，讓她沒頭沒腦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你怎麼也被傳染了？”

“哈哈。可能被洗腦的太嚴重了。”千月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是昏了頭才會問出這種蠢話。

最後兩人裡裡外外連一絲灰都沒放過，但就是查不出火點。四個小時很快就到了，兩人沒有辦法隻得把屍體交給教堂的人，讓他們去安葬。

淩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四位守護者也都回來了。身份是查到了，但也一無所獲。這十人之間沒有任何交叉聯系，就像之前幾人一樣。

“不過我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莫傳說，“這四位大祭司，擁有屬于自己的派系。”

“什麼意思？”千月問道。

“意思就是說，這四位大祭司信不信神可不好說。”千霖解釋道，“我們就調查了這十人和之前所有死亡之人的派系，發現所有人都分屬于不同的派系。包括死亡的術師，他們也有所站隊。”

“可這跟沒說一樣啊。這裡所有人都信奉大祭司，不是屬于你的派系，就是屬于他的派系。”千月不解。

“你錯了。這裡所有人信奉的是神，而不是大祭司。”風笙一語點醒夢中人，“信祭司的可不多。他們隻是聽祭司的話而已。畢竟祭司是神明在人間的使者。”

“如此說來，這四人都有嫌疑。但這一切都隻是猜測，沒有證據。我和月兒在屍體上也沒有任何發現。更何況大祭司在這裡的地位如此之高，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可亂下結論。”

如此一來，線索雖指向四位大祭司，但衆人卻束手無策，不知從何開始下手。忙活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隻好先打道回府，再慢慢琢磨接下來該怎麼辦。